厉臻平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心有不忍,但父亲说得没错,顾及儿女情长的人一般是走不远的。
至于穆不染,现在早已被厉臻平的甜言蜜语给哄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有心思能顾及这其中的利害?
……
翌日,皇帝陛下看着这如雪花纷飞一般的奏折,深感无奈。
“世态炎凉啊!当年叶家在漠北七人去六人回的时候,他们为叶家请功的折子,为叶家说好话的折子,摞起来比一个人还高。”
“八年过去了,他们竟然不记得自己当年曾在奏折上说过的话,他们难道都忘了叶家当年在漠北做出的贡献?”
韩素在一旁笑了笑。
“或许这八年来人事升迁,有不少知晓叶家功劳的老臣都已经告老还乡,这半年的时间朝中已经有很多新上来的官员了,或许是他们不知道吧。”
云泰帝冷哼一声,将奏折摔在龙案上。
“一帮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货色。”
“八年的人事升迁,这八年新上来的官员有哪一个不是他们推举上来的?”
“那些排在五姓七望之外的姓氏的官员,哪一个头顶上不顶着谁家门下过日子?这些人和当年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他们哪里是忘了,他们这是根本就不打算认了!因为认了,他们在朝中占的位置就会少,他们的权力就会被叶平安分走。”
“所以到了如今,叶平安对明州顾家下手,他们便像是被踩的尾巴一样!生怕有一天叶平安也会带着龙骧铁骑去他们的老家,逼着他们分田地!”
“天可怜见,朝廷已经有多少年没开过科举了,上一次开科举还是在先帝的那一朝,就开了那么一次科举,选上来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还是他们的人,剩下那一个真才实学的,打发到偏远的地方做县官!”
云泰帝骂着骂着忽然又没了声音,骂又有什么用呢?
朝廷还得指着这帮人来干活。
就在云泰帝准备将这事压下来的时候,忽然他瞥见了一封红折子。
他当即抽出那本奏折,只见奏折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长缨侯穆不染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