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红匆忙收回视线。
应容许像是停顿了一瞬:“……这雨来得还挺是时候的。”
一点红闷声应了一句,不再往那边看。
视线触不及,两人相隔也有半掌的距离,那源源不断的热度存在感倏然变得格外强,一点红不敢再多想,闷头站着。
以他们的轻功,是可以在雨落下前赶回去的,是应容许拽着他来到这边躲雨,一点红不知他在等什么,也不会询问,就乖乖跟着等。
他们等了没多久,细密的雨声中,鞋底踩踏水洼的啪嗒声格外清晰。
“这么大的雨……”一道虚弱的男声道,“怎么会在这里站着?”
应容许回过神,在衣衫遮挡下对一点红弯起眼睛。
那里面盛满狡黠,他一字一顿做口型:“等到了。”
下一秒,他调整好表情,把自己那半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探出一双眼睛:“听说这里的庙很灵,我们刚去拜过,不想半路上被雨隔在这了。”
雨幕中,一个中年男人撑着伞,他颧下凹起,面色蜡黄,脚步很是虚浮。
“你们……哦,昨日来村里的人。”男人道,“别在这里站着了,到我家避避雨吧。”
应容许道:“远吗?你看,我们手里没有伞,你那一把伞又太小,要是远的话,我们都要被淋透啦。”
男人笑起来,他指着他们身后道:“你们躲得就是我家檐下,你说远不远?”
应容许眼前一亮:“原来是你家!哎呀,刚才叫了两次门都没开,我们也不敢进去躲雨,只好在这避一避……”
男人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锁,应容许让一点红帮忙再撑一下衣服,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在脚底捡了两根细木枝绑上手帕插在土里,给花苞做了个简易的避雨棚。
他满意地起身:“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还怪冷的。”
男人的视线落到那粉嫩嫩的避雨棚上,又笑了笑,像是在笑小公子孩子气。
他们跟着进了屋门,一点红挂起湿透了的外衫,目光从对方脸上一晃即收。
应容许抽了抽鼻尖,道:“咦,怎么一股苦味?这味道……”
“因为我是个病痨鬼啊。”男人毫不在意地笑,“这味道是我吃的药味,闻不惯也只能忍忍了,等雨过去,你们就能走了。”
应容许讪讪一笑:“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男人道:“怎么个熟悉法?”
应容许道:“我有个朋友吃的药好像也有这种味道——我不太确定,他那个说是保养用的,可宝贝了,都不会分享给我,亏我每次遇到好玩的东西都带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