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之好,分桃之情,一点红不是不知道。
杀手嘛,大多是要隐于暗处一击制敌,人在办事儿的时候警惕心是最低的,也没见谁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剑的。
一点红在秦楼楚馆宰的人没五十也有三十,小倌馆的房梁自然也是蹲过的,就是不多而已。
异性恋毕竟还是主流嘛,就算有些人探寻猎奇心理不好这口还非得犯贱往里扎开开眼界,那也不会留宿。
声色行业都是碗青春饭,一点红寥寥几次蹲房梁踩点子,在小倌馆里见到的都是十五六的少年,别家豢养的就算年岁大些,也是纤细的款,眼一低眉一簇,自带一股子女子般的柔弱风情。
总而言之,是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哦,这是断袖。
不得不说,这也是种刻板印象。
底下那两位,就算姚老大看上去文弱些,交谈时的模样也没有女性化的感觉,那布衣青年似是雌伏的一方,也不见半分弱势。
他们都是最正常的男人模样,做着拥抱亲吻的事情。
这不仅触及一点红的盲区,还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门。
他有点恍惚,喃喃道:“原来……断袖也不都是或弱风扶柳或稚嫩的样子么?”
咦?
应容许眨眨眼,他看不出一点红有排斥的意思。
他耐心为其解惑:“当然不止了,就像有的男人喜欢帅气潇洒的豪爽女子,有的喜欢小家碧玉的腼腆女子一样,断袖也是人啊,是人就会有自己的喜好区间,不能以偏概全。”
应容许扣了扣手指,瓦片盖上也阻挡不住微弱的动静传出,寂静的夜若有似无地将声音放大,应容许越是想要忽视声音,它就越是往耳朵里钻。
那边快要进入正题,他实在受不了了。
让一个和右手交朋友的蹲房顶偷听现场版这种事太凶残了,应容许不高的道德水准也不允许他如此挥霍节操。
他小声蛐蛐:“不、不然我们先去办正事?”
不知想什么的一点红回过神:“好。”
于是狗狗祟祟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跳下去,蹑手蹑脚找到了书房。
应容许虽然有两个大盗神偷朋友,却一点都没遗传……不是,没跟着学两手,他翻东西毫无章法,翻了两下就不再给一点红添乱,改去放风警戒。
嗯……虽然这院子里唯二的原住民可能根本没空出来抓小偷。
应容许蹲在阴影里,捏着一颗小石子来回搓,眼珠子乱晃,抓耳挠腮的。
这事儿怪出乎他意料的,但也可以加以利用嘛,问问一点红的想法什么的……
最后一次。应容许把石子攥在手里,四十五度抬头对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虔诚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