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话音落下,两边人骤然升起了对峙的感觉。
在街上做买卖的小摊小贩永远是最敏感的,发觉这边动静的人看到一点红腰上的剑,不约而同开始收拾东西,尽可能在没打起来之前抢救抢救。
打起来之后,他们就得丢掉摊位逃命了。
熟练的令人心疼。
电视剧里经典场面就是两拨人一路打一路掀摊子,应容许很有这方面的保护意识,他闭了闭眼,心平气和道:“介意换个地方说话么?”
宫九:“嗯?不介意,你领路?”
废话,让你领路这辈子都走不出方圆五百米!
应容许心累得要死,不抱希望的在心里祈祷不要再是特别麻烦的事……虽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愿望很傻很天真。
被老天爷折腾到没脾气的应容许态度堪称平和的找了一块没什么人又开阔好施展的地方,手里扣着一包软筋粉,这边避风,随时都能糊人一脸。
他甚至还有多余的一根神经顺带心疼一下同样过于熟练的自己。
和严阵以待的一点红不同,应容许平和中带着一丝消极,提不起半点气性地在宫九开口前一口气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说吧,你是亲戚朋友手下哪个在我手底下遭过殃?还是想要坑我入什么局当什么饵?”
宫九笑容灿烂地一拍掌:“听上去你干过不少遭人恨的事,经历的事情也很倒霉嘛。”
“……虽然是事实,但你以这种语气说出来,我觉得你比我还遭人恨。”
比这个杀伤力强的攻击言论宫九听得不少,浑不在意,好奇道:“若是想拉你入局作饵,你会怎么做?”
此话一出,他堪称捅了马蜂窝。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点红的气势就上去了,看上去会随时拔剑跟他打一场的样子,应容许也暗中拆了药包一角,打算后面谈话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先下手为强。
谁都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态会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滑铲到另一个赛道上去。
宫九,太平王世子,作为一个小小年纪就踹了没长嘴不会沟通任由误会丛生的爹跑出去拜师学艺的武学天才,他学什么都是进境神速,但不知是不是小时候的一些心理阴影还是常年压抑自己内心的问题,越长大,这人的受虐倾向就越重。
即便后来回京城意外和神侯府搭上线结下交情得知过去的一些真相解开心结,宫九的体质还是没有得到改善,或者说,他也不想改善。
虽然平常看上去和常人一般,但宫九一旦面对刺激,头脑就容易不清醒,他很容易被杀气或剑意刺激得兴奋起来,大多数时候,这种兴奋都不会太浓重,除非……刺激源很强烈。
换句话说就是,他面对的杀气和剑意越纯粹越强烈,他就……越容易兴奋。
而后果嘛……
看着脸颊越来越红眼睛越来越亮的宫九,应容许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别的,他迅速点开对方头顶突然蹦出来的图标。
在一连串马赛克和寥寥方块字中迅速拼凑出来什么的应容许表情瞬间惊恐,抓着一点红就往后退了几步,和宫九拉开距离。
一点红剑猝不及防,手下意识一拔,剑已经出鞘了:“他……”
“走什么?”一道白影追上来,眼珠子冒光,堪比见到无情轮椅的应容许,这副模样在一点红认知里和直说“我不演了开打吧”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