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松江珣也应了一声,似乎是被这声音迷惑,他下意识向后仰头,以一种自然熟稔的姿态靠了过去。
诸伏景光垂眸看着这个动作,在他的头发险险擦过他的肩膀时,伸手挡住。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尤尔先生!”
金发青年抱怨到一半,反应过来后猛地直起身,直直将脸撞到了冰激凌里。
“呜!”
某人低头用纸巾擦着脸,一副想找地缝去钻的模样。
诸伏景光坐在他旁边,放缓声音:“我跟你的那位朋友很像吗?”
这是他这两天第一次明确提出这个问题。
“其实,其实也没有。”擦脸的动作顿住。
“那……我们是朋友吧?”
诸伏景光轻轻拂过耳麦,最终会作为任务证据的录音装置闪了闪光。
“是啊。”无人注意到低着头的金发青年眼睛眯起,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他开口:“我很少见到尤尔先生这么好的人……毕竟大部分人肯定不会带我回去。”
诸伏景光:“那……”
“抱歉,我不会再把你们认错了。”
现在,松江珣也抬起头,缓缓眨眨眼,生怕眨得迅速一点,就会有泪水跑出来,他很认真地跟他说:“对不起。”
诸伏景光仗着对方看不见,抿紧了唇。
短短三天的时间,猎物似乎就已经在陷阱边缘摇摇欲坠,仿佛只需要一点推力,就可以让他彻底跌落下去。
而猎人也走到了陷阱的边缘,将猎物拉住,还是推下,又或者是一起坠落——都在一念之间。
他见到了另一个全新的松江时雨,却又要亲手诱导他,进行一场背叛。
但是,可以就此前功尽弃吗?
——不可以。
无数人的鲜血堆积在组织底下,而诸伏景光,此刻摇摇欲坠地立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刚从欧洲回来,想要深入日本的组织势力,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朗姆、琴酒、贝尔摩德,还有在考虑是否真的要放权的BOSS,他每走一步,周围都可能有监视的眼睛。
更别说还有公安那边,在他“三年死亡”的疑点没有彻底解除之前,他连接近降谷零,都会引起公安那边的警惕。
因此,他现在必须做出实际的东西,获得组织的更多认可,也让公安那边看到他的诚意。
诸伏景光没有赌的资本,所以——只要教官能够活下来就好了。
于是,在松江珣也恍惚时,诸伏景光把额外买的另一个冰激凌递过去。
“吃吧。”他道,“我不怪你,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