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时雨抽空回应了一下焦虑的系统,在心底轻笑一声:“我最喜欢在反派面前演戏了。”
更何况,一箭双雕不是吗?
玩家心想着,这次把“记忆”全部恢复,还抓到朗姆,想必学生们应该就不会对他过度紧张了。
那么之后的行动更加方便,离他结束游戏的时间自然加速了。
不亏,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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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眩晕,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
背后海水拍打船舷的声音,一下一下,就像是爆炸在耳边传来,震耳欲聋,不知是炽热还是冰冷的风打在后背,像是要把他彻底碾碎一般。
天旋地转。
有时候,想要戳破那层本就不坚硬的记忆外壳,只需要一句话,又或者说——一个人。
面前的男人肆无忌惮地扯开易容,露出了那张令人永生难忘的刀疤脸,他笑着,嘲笑他怎么现在还活着。
“中永和我可没动他。”丸森康介说着,“我只是想送亲爱的松江警官跟他的搭档团聚罢了,其他的事情,我可没关注。”
“让我坐那么多年牢,总得偿还什么吧?”
松江时雨死死地攥着栏杆,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头脑中的晕眩却越来越明显,仿佛整艘船都颠覆过来,想要把他丢进深海里。
他好像看见了。
看见了这些日子不断在他面前被人提起的、只有他想要逃避的“搭档”。
那个影子,一点一点地朝他走来,露出了一张熟悉且陌生的面孔。
赤羽昴平日里可以充当冰山制冷的脏兮兮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
跟萩原研二吊儿郎当或者刻意撒娇的笑容不同,是一种藏在冰层下汩汩流水的内敛的笑,带着克制。
“真拿你没办法。”他说,“那就都不走好了。”
不走……哪里去?
松江时雨止不住颤抖,他想伸出手去抓面前这个人,最终却只是堪堪扶住了剧痛的大脑。
连一声代表疼痛的呻吟都发不出来。
他好像看到了冒着火光的高楼,赤羽昴提着厚重的工具箱紧紧跟着他。
不管是坍塌掉下来的石块还是周围吞吐的火焰,都无法阻止他们默契的行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隔在不同的位置,铩羽而归。
唯有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隔在了永远无法相见的两端。
眼前倏忽变化。
他睁着眼,却只看到了满目的黑色,湿漉漉黏糊糊,泛着腥味的液体自他身旁滴落,落在脖颈手臂上,像是炸弹的倒计时。
“……我经常在想,我到底是否真的了解你。”那个声音低弱沙哑,“但好像,也就我了解你,你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