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还想着再瞧,被大娘拿眼睛一瞪,扯着耳朵就往回拉,一边拉一边问:“是不是你给宋兰花塞的钱?要不然宋兰花哪能买得起电视机?”
大爷一瞅媳妇儿误会了,哎哟哟叫得生疼,但大娘憋着一肚皮气,哪听得进他说什么,自顾自说道:“自打你三弟那痨病鬼躺床上,你就没少往三弟屋里跑。私房钱你挺多呐,全塞给宋兰花了吧?”
大爷被误解心里也窜上来几分火气,怒道:“说什么混账话!我是那么混账的人?我一来没藏私房钱,二来没接济三弟一家,再说了,就算咱真接济居安这孩子买电视机,又咋了?都是一家人咱接济一把又咋了?”
一路上,大娘气得只拧他肉,咬牙切齿:“好你个李军强,你终于承认了啊!你就是把私房钱给宋兰花了!臭不要脸的东西。”
“你个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和你掰扯不清!居安是咱们李家的人,再说了咱真没藏私房钱,工资条你都有,记账也都是你管账记。”
大娘一想,她当家管账又记钱,汉子哪来的私房钱去接济别人?还真是这么个理。她心虚不占理,也不肯低头,最后还是在炕上睡了觉才和好。
“要我说,李居安家分田拿的是旱地,还那么偏。这回分地是咱家占了便宜。”
“我瞅着也是。水浇地那位置多好啊。咱们拿得三亩地比你二弟那位置还好。回头咱们盖房子,种出多少粮食都是自家的,有地心里就踏实。”
“妥嘞,咱这就去联系盖房的大工匠。用土坯和青砖盖房,木料全部用生产队的槽头,一砖到顶咱弄不起,但新房盖成了,走到哪里都能叫人羡慕。”
两人相视而笑,这才心平气和了些。一想到李居安家虽然看上黑白电视机,但他们能盖新房,对比之下,所以他们心里平静很多。
二爷二娘家也这么做打算,寻思着找生产队认识的人,拆牲口棚的木条用,在三亩水浇地边盖房子。
三弟家向来混得最差,现在三弟没了,李居安当家,他们可不能被一个小辈比了过去。李居安家得的是5亩偏僻的旱地,让他们心中越想越是庆幸,得亏没要旱地,不然哭都没处哭去。在他们看来,五亩位置偏僻的旱地,就是鸡肋。那偏远地方盖了房子以后拆迁也分不了多少钱。
……
风大了,电视机天线接受的信号不好,李居安将电视机关上,屯亲们陆续离开。
他将牛家送来的野菜带回家,母亲宋兰花包了菜饺子。能在冰冻三尺的大冬天,喝一碗热乎乎的饺子汤,吃上母亲亲手包的大肚儿菜饺子,实在是太满足。
菜饺子的馅是雪里蕻,猫爪子,刺老芽,老山芹,牛家人秋天采山后储藏在菜窖里的野菜。这样带着鲜香的菜馅,用鹿油和的疙瘩白馅,那鲜美的小味儿挠挠的就上来了。
外头天寒地冻,炕桌边温暖如春。
李居安和妹妹李晓,母亲宋兰花围着热炕坐一块,大口吃着菜饺子欢声笑语。他挑拣着山里有趣的事儿逗家人开心,满足的滋味儿甭提了。
忽然,李晓问了一句:“哥,你真要进山里打标本呐。陆文倩说她哥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