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他笑着转移话题,取出袖中小猫,“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玩意?”
小家伙仰头,配合地叫了声,“喵~”
薛满睁开眼,话语藏着几不可闻的颤抖,“是只波斯猫。”
“对,是只刚满月的小波斯猫。”裴长旭屈指挠着它的脑袋,“你瞧它多可爱,今后你便养着它,闲时解闷逗乐。”
“恐怕不行。”
“为何?”
薛满多想开门见山地告诉他:因她幡然醒悟,不愿做他与江诗韵之间的绊脚石,要用逃婚纠正余生悲剧。
可她没有。
她道:“我不喜欢猫。”
“是吗?我明明记得你说过想养猫。”
“说过又如何?”薛满摇头,目光透着丝丝悲凉,“喜欢本就缥缈虚无,有时说散也便散了。”
裴长旭皱眉,扶着她的肩膀问:“阿满,你到底出了何事?”
薛满避而不答,她抬起眼眸,凝视他黝黑明亮的瞳孔,那里映着一个清晰而渺小的她。
“三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便是十件,百件,千件,我亦甘之如饴。”
“不,一件足矣。”她道:“我要你记住我穿嫁衣的样子,一辈子都不许忘。”
裴长旭凝神片息,伸手拥她入怀,郑重许诺:“我答应你,此时此景,今生永不会忘。”
*
没过多久,杜洋前来传话,称景帝宣裴长旭即刻前往宫中议事。
裴长旭叮嘱一番后,恋恋不舍地离开。薛满独自坐回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一枚嵌贝彩漆首饰盒。
盒中存放着她最珍爱的物件,象牙梳、金臂钊、鸳鸯荷包、未经雕琢的彰化鸡血石……
件件都有裴长旭的影子。
她呆愣得像根木头,泪一滴滴从眼眶坠落,打湿荷包上略显丑陋的鸳鸯。
她真傻,竟还心存奢望,期待他对她能有丁点的怜悯疼惜。现实却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故事都会按着《旧雨重逢》的套路走。
放手吧,做个好人,成全他和江诗韵。
她以手掩面,呜咽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挂在颈间的红绳玉佩。
那是一块温润无瑕的祥云纹玉佩,背面刻着她的名,“满”字,自古以来被寄予无数的爱和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