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桉道:“依你所言,你名中当有‘满’字。”
“所以是什么满呢?大满?小满?中满?阿满……”她心?弦一悸,有所感应地道:“我记起来了,我叫阿满!”
“其他事记得?吗?”
“记得?啊,我是你的贴身婢女,与你从?小相依为命,你父母早逝,瘸了一条腿,不受家中亲戚待见,常年被欺侮算计……”
很好,事情又绕回?了原点。
许清桉放弃沟通,命庞博涛请大夫替少?女再次诊断,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世子爷,这位姑娘脑后受创,外伤虽不严重,但内有淤血压迫,或由此引发了失忆之症,并伴有间歇头疼,意识混乱等症候。”
“多久能复原?”
“不好说,短的几天?便好,长的十几年,甚至终身记不起往事的也有。”
“有没有一种可能。”许清桉问:“她是故意装的?”
“我看不像。”大夫问:“世子爷觉得?像吗?”
许清桉并非少?不更事,自四?岁起进入恒安侯府,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狡猾如狐者,有面善心?恶者,亦有捧高踩低之流。
他们心?怀鬼胎,均想从?他身上谋取好处。而他在数次的上当受骗后,成功学会鉴貌辨色。
孩童可贵,其眸天?真无邪。成人恶浊,其眸欲壑难填。
人品如何,观其眸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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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咱们的薛大小姐薛满,她的逃婚之行?坎坷曲折,眼下更是到达顶峰:她失忆了。
什么婚约?什么裴长旭?什么白鹿城?什么委屈难过?忘了忘了,她全忘了。
她彻底忘却前尘,意识错乱,坚信自己是《婢女奋进录》中忠心?耿耿的主角,立志要扶持主子东山再起。至于怎么个扶持法……呃,虽没有具体计划,从?衣食起居做起总没错吧?
“少?爷的脏衣裳呢?你去拿来,我要替他清洗。”她理所当然地使唤俊生。
俊生知晓她是主子的救命恩人,赔笑道:“阿满姐姐,公子的衣裳早晨已洗过了,无须您亲自动手?。”
“那鞋呢?袜呢?帕子呢?”
“洗了洗了,全洗了。”
“行?吧,今日天?气好,我去给少?爷晒晒被褥,他的卧房在哪?”
“姐姐请慢,公子的被褥也晒了,您不如休息会儿?,先喝口茶,吃些点心?。”俊生殷勤地介绍起桌上茶点,“这是六安瓜片,再配着新鲜出炉的绿豆糕、枣泥糕吃,滋味别?提多好了。”
听他一说,薛满也觉得腹中饥饿,便捻了块绿豆糕吃。
俊生立在旁边,见她姿势优雅,细嚼慢咽,举手投足俱是贵族风范。
奇了怪,她干吗非要说自己是婢女,争抢着去干粗活?当主子难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