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满当当的菜肴上齐,堪称是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薛满提起筷子,捻了些菜到碗中,细嚼慢咽地品了品,眼中流露失望之色。
她小声道:“什么厨师的祖上在宫中待过?,骗人的吧。”
俊生正坐在她身侧,闻言道:“是不好吃吗?我也来尝尝。”
他学着薛满的模样,一一尝过?菜色,越吃越满足,“阿满姐姐,不至于吧,我觉得每样都?很好吃啊。”
薛满轻哼,“这鸡汁豆腐讲究鸡汤醇香,豆腐鲜嫩,油而不腻。但?他做得腥气四溢,显然?是厨艺未到火候。再有这鱼羊鲜,菜如其名,求得只一个‘鲜’字,可它鲜中带苦,又透着股羊膻味,入口简直一言难尽。还有这蝴蝶虾卷,外皮不酥虾肉不嫩,定是搁置超过?半个时辰……”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俊生满脸茫然?,阿满姐姐说得头头是道,但?他真是丁点没尝出不好来。
他改问第三人,“公子,您觉得好吃吗?”
薛满换上新筷替许清桉夹菜,“少爷,你来评一评。”
许清桉出身名门,用惯锦衣玉食,并不难尝出她说的问题,但?近日经过?某人的补汤大洗礼,他颇有看淡红尘的念头。
“尚可。”他道:“你不喜欢,下回不来了便是。”
薛满懊恼,“早知味道这般普通,我们还不如去外面随便吃点,好歹能省不少银子。”
俊生笑道:“姐姐别恼,一顿饭而已,公子承受得起。”
的确,对?恒安侯世子来说,一顿饭花十几两?银子是常事,但?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兴许承载着数年生计。
如今的柯友文便是其中一员。
相较于装扮精致的其他宾客,他衣着朴素,气色萎靡,趁着他人不注意?时,往桌上放了瓶酒。
他局促地坐好,不时朝楼梯口张望。等得时间久了,浑身便泛起战栗,皮肤下像钻进虫子般奇痒难耐。他用力?地抓了抓大腿,右手探向怀里,待摸到两?样冰冷的物?件方心神微定,打起精神继续等候。
许久后,楼梯口出现?一抹熟悉身影,他连忙起身招手,“大表兄,这里!”
来者是一名油光满面的男子,年约三十出头,穿着一袭价值不菲的锦袍。鼓囊囊的腹部勒着根宝石腰带,浑身上下写着“财大气粗”四字。
他大摇大摆地走向柯友文,路过?靠窗的位置时脚步一顿:哟呵,这一男一女长得真够标致,若是能收入囊中,肯定能卖个不菲的价钱!
他一心二用地落座,朝柯友文假笑道:“抱歉啊友文,我路上遇到个朋友耽搁了会,让你久等了。”
柯友文忙道:“不久,不久,我也刚到这里。”
他将酒杯推到对?方面前,“我方才闲着无事,已先点了几个菜,大表兄要么再看看菜单?”
大表兄名叫葛帆,他对?柯友文的际遇再清楚不过?,故意?道:“也行,那我再点几个菜。”
柯友文硬着头皮道:“好,那我喊小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