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后知后觉:难怪他总是怨天尤人?,对韩夫人?没个好脸,原来是韩夫人?不同?意他和?婢女的恋情。
她尽量客观地道:“你与香雪身份悬殊,韩夫人?阻挠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如此,同?是婢女,母亲为何对你另眼相看?”
薛满腹诽:我怎么知道?
“从小到大,母亲都是这样。”韩志杰道:“她觉得好的便塞给?我,觉得不好的便要扫清。可她从来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爱之深责之切,想来韩夫人?是爱子过头了。薛满叹息:这是别人?的家事,她还是别蹚浑水了。
韩志杰面露讥讽,“你看不出来吗?母亲想撮合你我。”
薛满险些惊掉下巴,指指自己,指指韩志杰,“你?我?我和?你?”
韩志杰语气轻佻,“如何,你要嫁给?我吗?”
薛满脱口?道:“你别做梦了,我永远不会离开少爷!”
韩志杰笑她天真,“你与我,还比你与许大人?的机会更?大些。”
薛满狠狠蹙眉,随后意识到,他在荷花亭的那番话莫非是好意劝解?
“你和?香雪的遭遇并不代表我和?少爷。”她不服气地道:“你不能混为一谈。”
“天下之事皆是大同?。”韩志杰何其?悲观,“我与香雪的现?在,便是你和?许大人?的未来。”
薛满斩钉截铁,“不,我家少爷没有你这般无能,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
韩志杰浑身一震,脸色惨白如雪,“你,你说得没错,是我无能才守不住香雪,甚至守不住我自己……”
他痛苦地抱头低吟,露出腕间极淡的瘀痕,下一瞬又恢复正常,“阿满姑娘,我祝你和?许大人?好运。”
“去年今夜,同?醉月明花树下。此夜江边,月暗长?堤柳暗船……”①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往外走,嘴里哼着歌,疯癫中?透着无尽悲凉,“故人?何处,带我离愁江外去。来岁花前,又是今年忆去年……”①
薛满失去喝茶的兴致,等韩夫人?回来后立即道别,出了东篱轩后却一动不动。
艳阳灼热,一路烧到了她的心里。她意识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依赖许清桉,可许清桉呢?
巨大的委屈席卷了她,难过,一种熟悉而久违的难过。好像她曾经历类似的场景,她那样在乎一个人?,却没有得到同?等对待。
她松开撑伞的手,汗水即将从眼眶松懈时,视线里出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是许清桉。
他下车走到她面前,重新替她撑起落到地上的伞,轻声唤她。
“阿满。”
“……”
“你与韩夫人?喝好茶了?”
“……”薛满低头看鞋,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