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关起门来捣鼓了三天,终于在乞巧节这日赶制出了荷包:是她答应过许清桉的那只雄鹰……荷包。
她盯着荷包上的图案看了又看,心虚片刻后又自我安慰:没错,的确是雄鹰荷包,形似雄鹰也是鹰,长得丑的雄鹰也是鹰……
她做足心理准备,午时才敲响许清桉的书?房门,“少?爷,你在吗?”
“进?来。”
薛满跨过门槛,见他执笔坐在书?案后,面前堆了两大摞公文。
“少?爷,你最近很?忙吗?”
“嗯,得帮忙处理衡州的公务。”他抬眼看她,“你有事?”
“是有点事。”她坐到小桌案后,单手托着脸颊,侧望着他,“我听俊生说,今日是你的生辰。”
“嗯。”
“你打?算怎么过生辰?”
“平日怎么过,今日便怎么过。”他语气平静,好似全无期待。
薛满默默为他掬把同情泪:她可怜的少?爷哟,这会?定是强压着内心酸楚,不想叫旁人看出他的落寞。
“那怎么行,生辰至少?要吃碗长寿面,便由我亲自给你煮。”薛满一脸跃跃欲试,“我已经跟刘婶讨教过揉面技巧,随时能够上手。”
许清桉正提笔写字,凑近了瞧却发现?,笔尖轻悬纸上,久久不曾落下。
他道:“你手腕有伤,不宜下厨劳累。”
“揉个面而已,我又不是泥巴做的人。”她忽然?横眉竖眼,“你不会?是嫌弃我厨艺差,不肯吃我做的面条吧?”
“……”他看着她,“你往常炖的猪肺汤,我喝了没?”
“喝了。”虽然?不情不愿,但他都喝了。
“你的长寿面能难吃过猪肺汤?”
“不可能。”薛满自信不疑,“猪肺汤是荤食,做得难喝很?正常,但是区区长寿面,本姑娘轻松拿捏!”
真?的轻松拿捏吗?
两个半时辰后,许清桉看着面前的那碗“长寿面”……确切来说是一碗稠状面疙瘩,认真?地?思考:生辰吃面疙瘩的寓意是什么来着?
薛满的袖口和脸颊还挂着些?许白面粉,面色讪讪,“我揉着揉着,面条便断了,然?后我试图将它们重新揉到一起。但是,呵呵,破镜不能重圆的道理你应该懂?”
懂,断掉的面条也不能续上。
许清桉又想:汤呢?
她像是看出他的疑问,“我怕面不熟就多煮了一会?,没想到汤越煮越稠,越煮越少?……想要重新揉面已经来不及了。”
说话间,面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从一碗面疙瘩升级为一块面疙瘩。
哇,简直是色香味俱全的反面:三样全没有。
薛满没法再装睁眼瞎,伸手去挪面碗,“算了,我让刘婶给你重新下一碗,还能给你加个鸡蛋和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