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娘做的糖真好吃,可惜将来吃不到了。”她遗憾地?道。
许清桉正拆着一封信,“京城繁华,你想要什?么都有。”
她问:“那我能去学?做糖吗?”
他对她的奇思妙想习以为?常,“等回到侯府,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也是。”薛满一脸扬眉吐气,“这次你立了功回京,真正叫做‘衣锦还乡’,哼,我早说?过会帮你重整旗鼓,将伤害你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时隔半年,这句熟悉的口号再次一字不差地?出现?,可见她记得有多牢靠。
许清桉的反应却不复从前,简洁利落地?应:“好。”
他低头看起信件,庞博涛在信中称寻遍淮河以南的大小州县,虽找出了几名年龄样貌与薛满相近的寻人启事,但核对过画像后并不符合。信件结尾,他言明老侯爷已?知晓此事,曾派人向他详细询问过始末缘由。
许清桉眼中掠过讽意:让他来猜猜,等他们抵达侯府,祖父便会想方?设法分开他们。一边送走阿满,同?时又以世子之位威胁利诱,不择手段地?逼他定亲娶妻……
常言道熟能生巧,祖父的手段向来如此,但他这次注定无法如愿。
薛满注意到他的不豫之色,脆生生地?道:“少爷,你无须害怕。”
许清桉抬眸望着她。
她不闪不避,迎着他深沉的目光道:“不就是回侯府吗?你记住,你不是孤身战斗,我永远是你最得力的帮手。”
“便如衡州之行?”
“便如衡州之行!”
他轻轻笑了,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好,都听你的。”
便听她的,不会再害怕,不会再彷徨,因身旁会一直有她。
*
马车紧赶慢赶地?跑,大多数时走官道,偶尔也会路过偏僻之地?,只能走些?乡间小道。
遇到第二种?情况时,往往会出现?一些?始料不及的意外。譬如这会儿,五头健壮的黄牛拦堵在路中央,慢悠悠地?往前挪动?,半个时辰只挪了十丈远的距离。不管他们怎么驱赶,牛群皆温吞从容,不将赶路的人类放在眼里。
眼看天色渐晚,路成舟提议:“公?子,我去前方?探探路,看能否找到牛群的主人。”
等他打马离开,薛满在车上待得无趣,便学?其他人般拾了根细树枝,有样学?样地?赶起牛来。
她挥动?树枝,轻柔地?鞭在牛臀上,“百里西风禾黍香,鸣泉落窦谷登场。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①”
牛群:……听不懂,屁股不痛不痒,继续啃两口路边的草,慢悠悠地?散步。
旁边的凌峰看她一眼,她会得倒是不少,但比起自家妹子的才学?,依旧差得远了。
薛满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回头对马车内喊:“少爷,牛吃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