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祈福之行,具体事务自有礼部操持。薛满作为端王的未婚妻,只需端庄美丽地出现,陪伴在皇后身边即可。
回顾往年,仅有太子、太子妃能陪同帝后出行祈福。而?今太子与九皇子接连遭受挫折,反观端王殿下,在工部时表现突出,查抄张、杨两家时雷厉风行,其品性手段叫旁人心悦诚服。
祈福之事传开后,不?少人在私下议论纷纷,许清桉偶然间听?到有位同僚感?慨:“若端王殿下的婚事再顺利些,人生便是完美无缺。”
他无甚表情地勾起唇角,天下的好事都叫端王占着,旁人不?用活了最?好。
熬到酉时,他利落地收拾好案卷,刚跨出门槛,便迎面对上左少卿常乐。常乐比他年长十岁,在大理寺任职多年,对许清桉这?个御封的右少卿不?假辞色,未因他的世?子身份便高看一眼。
他抱着摞至下巴处的一沓案卷,冷淡地道:“这?是大人叫我整理出的一些陈年悬案,他命你?今晚彻夜翻查案卷,看看有无遗漏的线索。”
许清桉重复:“陈年悬案,彻夜查找线索?”
常乐道:“大人原话如此,我只负责转述,你?若不?信,大可去前堂向他求证。”
说?罢,他胳膊一抬一放,将厚重的案卷交给许清桉后离开。
许清桉抱着案卷回到桌前,随手打开几本?,无一例外,皆是线索寥寥、积年未解的旧案,最?远的竟有十五年之久。大理寺卿忽然予他“重任”,是认为他才干出众,抑或另有深意?
许清桉心如明镜,一时又?无可奈何。他命空青去薛府传信,随即投入案卷,不?眠不?休。
空青快马赶到薛府门前,只见薛府巍峨富丽,尤其那描金绘彩的额枋,与隔壁气派的端王府相映生辉。
猜到阿满姑娘是贵族小姐,没猜到竟是京城薛家。
空青叹了口气,世?子的对手是惊艳绝才的端王殿下,不?知有几分?胜算……
他找到门房,将信件转交给对方,“请向薛小姐说?明,这?是恒安侯世?子的信件。”
门房笑?着答应,客气地送他离开,等空青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他转身走到角落,苦着脸将信件烧毁。
端王殿下有吩咐,凡是恒安侯世?子的信件,原地销毁即可。门房不?想背叛小姐,但他的儿子正在端王府当差,为了儿子的将来,他只能选择对不?住小姐。小姐历来心软,哪怕知道实情,向她磕头认罪便能求得原谅……
薛满不?知门房的侥幸想法,她正累得腰背酸痛。
薛皇后命吴嬷嬷帮她复习宫礼,一复习便是两个时辰。眼看天色已黑,薛满趁着休息的功夫,不?住往外看,“明荟,这?会儿几时了?”
明荟道:“回小姐,酉时中了,厨房已准备好饭菜,老太爷刚回到府中,说?等您练完再一起用膳。”
吴嬷嬷便道:“薛小姐,您可休息半个时辰,等用完膳了再继续练习。”
薛满一口气哽在喉间,“晚上还要练?”
吴嬷嬷解释:“离祈福只剩一天时间,您和端王殿下是第一次陪同帝后出行,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礼仪举止不?容出错。”
薛满心中呐喊:她不?想去,能换人陪端王吗,譬如那位病恹恹的美人,她肯定?乐意至极!
她到底没发疯,无精打采地点头,“好,我知晓了。”
她拖着疲累的腿,靠着见许清桉的信念往外疾走,侧首对明萱道:“你?叫人去转告祖父,请他先行用膳,我还有些急事,便不?同他一起了。”又?期待地问明荟:“可有人前来拜访?”
明荟道:“今日只有皇后娘娘和殿下上门拜访。”
薛满问:“除去他们呢?”
明荟道:“应当没其他人了,奴婢没有接到通传。”
薛满想,定?是大理寺公?务繁忙,少爷没那么早下衙。在瑞清院时,他经常忙到半夜才回来。
当官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