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不远的距离,她?默不作?声地瞪着他们,瞳孔中跳跃着两簇小小火焰。
好你个?许清桉,大半夜的艳福不浅啊!
许清桉眼皮一跳,立即跨过门槛喊道:“阿满,我以为?是你来了才开的门……”
事已至此,花尹干脆把?心一横,双臂揽向许清桉束着玉带的腰肢,“许少卿,奴婢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日夜伴您左右,求您大发善心留下奴婢吧!”
许清桉岂能?让她?碰到衣角?掠身躲过她?的手臂,又提起脚尖往她?胸口一点,她?便跌到旁边,趴在地上剧烈咳嗽。
随后,他疾步走向薛满,主动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我没有理会她?,也没有叫她?碰到我。”
薛满自?然了解许清桉的品性,前有宝姝、凌娟等优秀的女子示好,他尚且无动于衷,何况是趁夜献身的端王婢女。
“你……”薛满眯起眼,看向地上急促喘息的花尹。她?平时与风若的交谈较多,与花尹没说过几句话?,只知?晓她?负责整理裴长旭的房内事务。而今一看,对方的心思九曲八弯,竟打主意到许清桉身上。
花尹侧脸向她?,似讽非讽,“奴婢自?知?有罪,罪在勾引了薛小姐的意中人。”
薛满也问:“裴长旭叫你来的?”
“为?何非得?是殿下?命奴婢来的?”花尹疑惑,“奴婢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冲动。奴婢爱慕许少卿,想与许少卿共度良宵,与殿下?没有任何干系。”
越狡辩越逃不开干系。
薛满横眉竖眼,转身便要找裴长旭算账,许清桉忙拉住她?的手,“端王应该没蠢到这种地步。”
话?音刚落,花尹便再按捺不住真实想法,“莫说奴婢今晚是自?作?主张,即便奴婢真受了殿下?的指使,也轮不到你们二位指责殿下?的不是。你们一个?贵为?恒安侯世子,一个?身为?殿下?的未婚妻,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却?偏偏蔑视皇威,当着殿下?的面眉来眼去。敢问你们将殿下?置于何地,将薛家和恒安侯府的名声置于何地?!”
一番话?振振有辞,砸得?黑夜震荡,深寂支离破碎。
啧,原来是名为?主子打抱不平的好婢女。
许清桉唇畔噙着嘲谑,正待说话?,听薛满道:“裴长旭深更?半夜,背着未婚妻去见旧情人的妹妹时,可有顾虑过薛小姐的心情和颜面?”
花尹一愣,“殿下?,殿下?身份尊贵……”
“他身份尊贵便万事有理,能?不顾婚期在即,府里陪着未婚妻,暗中又怜惜着另一位妹妹。”薛满笑着拍手,“若是我,我也想当端王,不仅在外能?左拥右抱,屋内还有如花似玉的四个?美婢,一个?个?的都对我死心塌地。”
花尹反驳:“殿下?没有左拥右抱!他从前喜欢江书?韵,后来对您一心一意,对府中婢女保持距离,已是王公贵族间洁身自?好的典范!”
“我建议你去多读读书?,重新理解下?‘洁身自?好’的含义。”薛满道:“在我看来,他瞒着未婚妻,私下?养着旧情人的妹妹,便已是朝秦暮楚的确凿证据。”
事情是裴长旭做的,花尹没法否认,只道:“殿下?贵为?亲王,有几个?红颜知?己又如何?往后真接进府中也是解闷的玩意儿,无人能?越过您的身份,您仍旧是独一无二的端王正妃!”
“这样的正妃给你做,你要不要?”
“……”
“看来你是想要。”薛满轻道:“但我不想要呢。”
“薛小姐,殿下?对您已经?够看重了!”
“看重在哪里?从前爱上姐姐,后面照顾妹妹,顺带再欺瞒个?好性子的未婚妻?”薛满道:“说一千道一万,我不过是他们纠缠过河时的一块踏脚石。或许有人甘愿做踏脚石,但我薛满不愿意,也绝不会成为?踏脚石。”
皎皎月光下?,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我薛满要找便找一个?在感情上真正宁缺毋滥的男子,他不会养一屋子的美婢,不会对仰慕他的姑娘欲拒还迎,不会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不会与人定情后,还对旁人嘘寒问暖,随时可能?将对方迎进后院。”
话?毕,她?下?意识地看向许清桉,许清桉则直接牵住她?的手。
她?知?道的,他永远不舍得?伤她?的心。
花尹却?嗤笑出声,“薛小姐,您真是天?真到可笑。您以为?许少卿会是例外吗?不,等他位高权重,身边年轻美女环绕,您又人老珠黄时,他只会比殿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