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摩着他突兀的话语,似乎在问我都有谁知道“预知能力”或“又重活了一次”这件事情。
我说,“只有你。”
许是门外刺骨的寒风涌进了室内,他轻轻咳嗽起来,将烟掐灭。似乎肺部疼痛,他皱眉一瞬,黑色手帕挡唇,咳嗽不止。
我身旁的门敞开着,挡风帘被吹起,他抬手示意我关门,我站在原地没动。
卜远游听见咳嗽声,急忙将房门关紧。
宁乾洲渐渐止了咳,英朗眉宇间一片潮红,抬眸看了我一眼。
我视线落在地面上。
他说,“看过德国普朗克博士最新一期论文吗。”
我摇头。
“在宏观领域中,一切物理量的变化都可看作连续的。”宁乾洲喝了口茶,“关于普朗克常数……”
他似乎想跟我讨论学术,探讨那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但是我抗拒他的一切,不想听,不想接。
便冷冷打断了他,“这跟我身上发生的神奇事情,有关联吗。”
他兀然沉默,半晌说,“无关。”
于是两人没有了共同话题,宁乾洲不再与我废话。
沉默无限蔓延……
直到星野和拏云蹦蹦跳跳跑进来,乍然看见我,两个孩子高兴坏了,冲上来抱住我,“妈妈!”
他们穿着厚实的棉袄,精神昂扬,双眼亮晶晶。
我蹲下身子,帮他们搓着冰凉的小手,“冷吗。”
“不冷!舅舅在花园给我们围了一个小猎场,我跟哥哥拿弹弓狩猎小兔子呢!”拏云从腰间抽出仿真玩具枪,“妈妈,你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手凉,身上冒汗。”星野简短回答,“不冷。”
“想妈妈了吗?”我擦掉他们小脸上的灰垢,一模一样的五官漂亮极了,“妈妈日日都想念你们。”
“可想可想了!做梦都在喊妈妈呢!”拏云抢话,“哥哥夜里尿床,也是先喊的妈妈!他也怕舅舅!哈哈哈!”
星野看着我,“舅舅前些日子住院,妈妈,你怎么没来。”
我说,“妈妈要上班。”
“妈妈!妈妈!我跟哥哥一起陪舅舅住院!”拏云又开心地抢话,“都不用护士阿姨!我跟哥哥全都能做,我们可有用了!”
跟我寒暄一番,拏云欢天喜地跑去宁乾洲怀里,仰头看他,“舅舅,你脸怎么了。”
宁乾洲白皙俊朗的左脸上,一片红红的巴掌印,特别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