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树底下的亲属小声议论,“昨晚不仅军中乱了,徐州那边的军阀趁平京内乱,连夜攻打咱们边境的一座县城,把那座县城攻占了。”
“我家瑜儿昨儿个一夜没回家,听说在外边儿熬了一宿,乾洲让他亲自带兵保护施小姐安全。”
“压下了吗?”
“乾洲昨夜亲自去军营,自然是压下了。我听说那些交火的士兵,得知统帅去军营了,就自觉放下了抢。若是再继续打下去,乾洲麾下的亲信军队,能把他们给夷平了。好多装甲车都过去了,瞧那阵仗,谁敢继续打啊。”
“自从乾洲住院,各地军阀都不安生了,隔三差五在边境挑衅,哎。”
“乾洲若真出了什么事,这世道,就乱套了。”
“哎……”
宁乾洲病危的消息沸沸扬扬传了半个月,又逢平京十年一度的盛大龙灯节,各地军阀似乎瞅准这个时机制造动乱,尤其是宁派内部爆发党羽纷争,那些不安分的地方军阀借此时机,开始扩张领土,试探宁乾洲是否真病危。
我站在高高的香樟树上,向府外看去,一望无际的花灯长街,像是长龙盘根错节在城池中,白日里特别漂亮。
宁府外,士兵林立,将整栋宅子包围得严丝合缝,仿佛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居然是战功赫赫的宁瑜亲自带兵守住我和孩子。
他应该在军营,在前线,再不济,应该在办公大楼的指挥室。
可宁乾洲却将他留在了家里。
足以证明宁乾洲对孩子们的重视程度,或许自打宁乾洲察觉纪凌修还活着那刻起,围绕我跟孩子们的身边,便布下了天罗地网。
明暗线交错进行。
这明面儿上的士兵看得见,暗处的警卫不晓得有多少。
我爬上爬下给孩子们递鸟窝看,星野和拏云捉了几条小虫子放进鸟窝里,整个过程,孩子们兴奋极了,尖叫声连连。
“施小姐,瑜局让你从树上下来。”士兵从外面跑进来。
我怔了一下,视线跳过高高的甬墙,便见宁瑜穿着规整军装站在府外的长街上,正看着我的方向。
“施小姐,请下来。”卜远游说,“您若是出了什么事,今日值班的所有兄弟都要遭殃。”
我只得从树上滑下来。
下午的时候,传来宁派炮轰了徐州北大营的消息,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将徐州攻占的县城给拿了回来。不仅如此,徐州的军阀头子被宁派生擒。
押至平京城外,当众车裂。
以此震慑各地军阀,宁乾洲似乎亲自到了车裂现场。那些蠢蠢欲动的不安分的地方军阀顿时静悄悄。
我总觉得宁乾洲故意以“病危”之事,挑起内外叛乱之心,再现身铁血镇压。
力破病危传言。
前些日子,他连出门都走密道,行踪更是最高机密,说明他故意促成了这样的局面。
又在谋什么局呢?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
孩子们盼了许久的龙灯节,却没盼来宁乾洲。等到晚上八点多,他也没回来。
我以为他今天回不来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不用兑现龙灯节承诺了。
谁知,快九点的时候,他大步流星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