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押上来的,是直隶军械局的书办刘棻。
“呔!好你个刘棻,你食皇禄,受皇恩,不思报效皇上,反而里通外国,卖国求荣,你,可知罪否?!”
这刘棻还是见过世面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泰然自若,与前者的惶惶不安,形成了鲜明对比:
“知县大人,这话,可不兴乱讲呀,再说这罪,也不是这样乱定的啊,
卑职此前根本就不认识这倭人,都是我的穷亲戚王大富,前几日突然提出,要搁我这借住几天,我这做亲戚的,也不好回绝,所以才与那倭人碰了回面。”
“嗨呀!你们一个个的,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眼见几个当事人的口风都还挺紧,知县不得不让衙役使上了一些“特别的审讯手段”。
仅仅半盏茶的功夫,几位当事人便识趣地一一松开嘴巴,争先恐后地向知县招供。
主犯石川伍一被重新押上公堂后,满身都是爱的烙印,知县还未开口,他便主动招认:
“老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招,我什么都招。
我是去年九月,随本国的海军武官,一同坐船赶到天津,居住在英租界的松昌洋行,职责是负责收集清国的军事情报。
当我听说刘棻是军械局书办时,便让护卫营的汪开甲引荐,从而结交了刘棻。
后来,刘棻就利用职务之便,陆陆续续给我开过一张炮械数目的清单,并且把自己的亲戚王大福,推荐给我当便差。
而作为回报,在每次行事后,我都是以八十块银元的报酬,向刘棻进行行贿。。。”
“还有呢?!”
知县对眼前这个盗窃机密的日本间谍恨之入骨,自逮捕入狱起,就没给过他一口吃食,一滴饮水。
“后。。。后来朝鲜衅起,我又向刘棻打探情报,但他却总是拿些不着边际的假情报敷衍了事。
为了套取更多情报,我还以五十块银元为饵,向水师营里的于邦起探听军情,不料他的口风甚紧,试探几次后,他都拒绝提供任何情报,还把我的钱都如数退了回来。
前几日,我们两国正式宣战,领事们都随船撤走,但是却要求我改装易服,扮成清国人的样子,继续留在清国收集战时情报。
但我考虑到在英租界附近,熟人太多,容易暴露,所以就和刘棻商量,先搬到他的家里去躲躲风头。
可我左想右想,总觉得呆在刘棻家也不甚保险,于是第二天就跟王大富说,现在领事都回了国,英租界里的洋行,就没人照看了,而王大福家正好离英租界不远,我就想干脆搬到他家去住,这样子,也方便照顾洋行。
可没曾想到,我刚拿着行李从刘棻家出来,就被你们给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