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说:“你们那儿不都说每天得吃点儿水果么?”
程迦看着筐底的凉薯,又看看彭野:“这是菜。”
彭野笑了笑,没和她理论,弯腰从筐底拿出一个,放老头儿的秤盘上,说:“先称这个。”
“7两多。”老头儿手里的秤砣翘得老高,“旺着呢。”
程迦看着那凉薯个头不大,居然不轻。
彭野拿过来,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捏住凉薯上下两个端点,他手掌大,外表的泥巴丁点儿没蹭到他手掌。他右手从凉薯顶端开始撕皮。
程迦看着他撕开粘着黄泥巴的皮,露出雪白的凉薯肉,一瓣皮,两瓣皮,跟剥橘子似的。
整个凉薯剥完,皮掉在黑山羊嘴边,羊儿凑过去嗅了嗅。凉薯白净净的,不沾半点泥土。
彭野递给她,说:“这是水果。”
程迦接过来咬一口,有些意外。凉沁沁的,一口下去全是清凉的汁水,水分太足了。
她怀疑曾经吃的凉薯和这是不同品种。
彭野看看筐里剩下的,说:“够你吃几天了。要不喜欢,拿给石头炒菜。”
阿槐站在一旁没说话。走完一圈回客栈,阿槐也没去彭野房间坐了,而是在程迦房里看电视。
程迦在楼下跟何峥谈拍照的事,谈完上楼,走到自己门口,却不经意望彭野的房门。
夜里,人往往容易精神脆弱,容易感情动荡,容易思情。欲。
走廊里空空的,她靠在墙壁上,想着他立在四风寨的路口,迎面等待摩托车冲撞而来的那个眼神,冷静,狂野。
飞身拦车的那一瞬,力量,速度,胆识,身手,应有尽有。
她确定她想上他。
脑子里有很多人的声音在回旋。
“你能有那么一会儿不作么?”
“程迦你不能控制你自己么?”
不是不能,是不想。
程迦推门进屋。
阿槐在洗手间里刷牙洗脸。程迦安静地换了衣服,散了头发上的小辫儿,穿上高跟鞋。
她站了几秒,拿出根烟,走到镜子面前看,她只穿了件长衬衫,白色与浅蓝的竖条细纹,正是彭野说她“腿丑”的那件。
镜子里她头发有点儿乱,她拿手抓了抓,随意。
抽了几口烟,她走出去,带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