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大步过去,握了握他的手:“去木子村办了点儿事。”他拍拍他的肩,笑道,“折返路过,蹭顿早饭吃。”
“别说蹭,住这儿都行。”班戈说完,笑容忽然收了,“你手上这伤怎么回事?”
一旁的程迦淡淡看了彭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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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戈家的房子是石头做的,靠着墙壁很凉快。前后一通间,大门对着后门,通风。
程迦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早上的风敞着吹,凉丝丝的。班戈家的两个儿子十来岁,一个在院子里赶羊群,准备出去放羊;一个在磨棚里套驴,准备磨面。
程迦端着相机给他们照相,照了几张后两个小伙子发现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跑开。
她身后两人对话:
“胡来,居然放着不管,让它自个儿血枯。”
“蹭了点儿肉,没伤着血管。”彭野大事化小,想轻描带过。
程迦这才回头看彭野,他脱了衣服,赤。裸着上身,皮肤上一堆刮伤的痕迹。
班戈包好子弹伤,拿镊子给他清理手肘上模糊的烂肉,火气更大:“伤口里还有玻璃!不处理就往沙漠跑,中午沙子上四五十度,不烂才怪!”
“那时不疼,也就忘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彭野没事儿地笑了笑,察觉到程迦在看他,抬眸看一眼,又低下去了。
班戈还在数落:“再不管就烂到骨头了,你说严不严重?昨儿你啥事儿这么赶啊,找个内行处理伤口都要你命了?”
彭野摸着鼻子,察觉着班戈也不知怎的来劲儿了,他咳了几声,岔开话题:“扬措哥俩怎么不上学?”
“今天星期天!”
程迦又扭头望向高高的天空。
彭野身上伤口处理好,班戈的老婆也准备好了早餐。
小木桌上摆好四大碗手擀面,撒了胡椒红油,萝卜咸菜。班戈老婆是个不善言辞的女人,只是抿嘴笑着拿手指,示意程迦坐。
程迦坐上小板凳,发现自己和彭野的碗里有好几大块羊肉,面也更大份。班戈和他老婆的则没有。
程迦拿起筷子,吃一口面,劲道,香,是班戈老婆自己磨面又手擀出来的。
班戈问:“吃得惯不?”
程迦点头:“好吃。”
班戈老婆抱着面碗就笑了。
班戈问起程迦,彭野答一句,程迦答一句,说是来拍照片的,算是同事。
班戈问:“你们在大城市住惯了的,来这儿可不习惯吧?”
程迦说:“没啊,都挺好的。”
班戈说:“刚来新鲜,待久了就受不了了。”
彭野沉静地看一眼班戈,他的性格彭野很清楚,眼瞅着他今天说什么都不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