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帧帧,历历在目,却像天上人间,一过数年。
程迦就着窗外的光走到桌前清理背包,找出那套藏族衣裙,拿去扔洗衣机,有东西叮咚掉在地板上,是一把木勺。
程迦看了一会儿,随意扔进橱柜。
她一点儿都不想睡。
夜深人静,她卸了妆,洗澡洗头,吹干头发,胡乱绑了个发髻,去暗室洗照片。
第一张,她的车被嬉皮士偷汽油后,她坐在车顶吹风,远远看见彭野他们的车过来,她摁下快门。碧蓝天,金草地,墨绿色的东风越野扬起尘土。
程迦一直工作到早晨六点,走出暗室,她给自己烤面包洗水果倒牛奶,发现餐桌上有方妍送来的几瓶药,瓶身上写了食用计量。
程迦一个瓶子一个瓶子拧开,倒了规定的数量,就着温水吞下去,然后吃早餐。之后睡了会儿觉,醒来继续把自己关进暗室处理照片。
她得尽快把照片弄好,准备摄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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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在格尔木市医院外买玉米吃的时候,接到了彭野的电话。
肖玲出事那晚,安安留了彭野手机,后来因为没钱垫医药费,找彭野求助,彭野给她打了几千块钱。
这些天,肖玲转了几趟医院,最终转到格尔木。安安几次给彭野致谢,彭野关心过几句。
而昨天,彭野主动打电话来,说来格尔木办事,顺道看她们。
这会儿电话就来了。
安安在手推车摊旁买玉米,听到电话响,知道是彭野,赶紧拿起来:“喂,彭野大哥?”
玉米太烫,她单手捧着受不了,呼呼抽气,手忙脚乱地两手交换。
那边彭野似乎皱眉:“你干嘛呢?”
“啊,我在街边买玉米。太烫了,你到哪儿了?”
“看见你了,在你背后。”彭野的声音从安安脑后边落下来,低低的,沉沉的。
安安转头,她原本个儿就矮,彭野高,离得又近,她得仰头看他,忙乱之下,手一抖,玉米脱手了。
安安惊呼。
彭野敏捷地弯腰把玉米接住,皱眉:“你玩杂耍么?”
安安红着脸,要拿回玉米,彭野说:“你先把手机装好。”
安安装好了,小声问:“不烫么?我觉得很烫啊。”
彭野说:“皮厚。”
安安:“……”
彭野俯视着她,问:“中午就吃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