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你拍的照片,感触挺多。你做的事太有意义了。”
程迦无话可接,她清楚自己并不高尚。
站外,彭野看了一眼远处的程迦,继续和老郑讲话:
“保护区管理局很重视法证小组的构建,已经向上级申请人员技术支持。”
“好。”老郑说,“什么头发dna之类专业人员我没有,但要根据子弹找枪支类型,咱武警队里有精通的弟兄。有需要尽管提。”
“嗯。短期之类条件不允许,可以先和公安的法证科合作。”
“对了老七,黑狐要你命的事儿,千万得当心。”
彭野微微眯眼,道:“我自个儿的命,我比谁都在乎。”
他问:“那件事儿怎么样?”
“我记着呢。那线人已经获取羊皮收货方信任,最近要跟黑狐接头。快了。”
彭野抿紧嘴唇:“好。”
“说来也巧。以前也在买方安过线人,可没一次黑狐出面,都叫计云上。原以为这回会让万子上,他倒要亲自去。”
彭野若有所思,说:“你给我在你的队伍里找一个特警。有用。”
挂了电话,彭野立在冷风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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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伙儿都喝得有点儿高。德吉难得讲起年轻时的光景,说那时没有保护站,各个村子的青壮年们自发聚一起,跟着羊群守着羊群,和盗猎的人拼。
“那时候啊,打到半路还能对骂起来。没法律规定说不能杀羊,就骂我们多管闲事啊,脑子有病,说这羊又不是你养的,这露天长的,谁打着就归谁……”
程迦端着碗喝白酒,扭头看彭野一眼,就他一个没喝,夹着盘子里的青豆吃。
程迦听阿槐说过,上次他喝醉酒是在二哥死后。
“……这几年,重视动物保护的人多了,这是好事儿。来咱们这儿参观的人也多,就是把心留这儿的少,回来的少……”
说到这儿,德吉看向程迦,满面酒红,笑道,“你走了,又回来了。谢谢,谢谢。”
程迦没多说,敬了德吉一碗酒。喝完,薛非又敬了她一碗,谢谢她让更多的人开始关注西部。接着一伙人都来敬她,彭野没拦,程迦也没拒绝。
德吉难得敞开心扉,和大家说起年轻时心爱的姑娘:“……叫卓玛,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我一瞅她眼睛,人就酥。……村里伙子都喜欢她,她就喜欢我……我年轻时也高大帅气呐……
那会子隔得远,路不好,几百公里的路要走上好几天,也没电话。我天天跟羊跑,哪顾得上她。我和卓玛说,说让她再等等我,等没人盗了,我不干这个了,就回去踏踏实实种地放羊,跟她过日子。
后来,她跋山涉水,走了三天,去扎营的湖边找我,说:
‘德吉,我要嫁人了,就不等你了啊。’
我说:‘好。’
是我对不起她啊……”
尼玛想起麦朵,捂着眼睛,哭得气儿都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