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央惨叫一声,从桥上摔下。头撞到铁板,一时没了反应。
彭野五内剧痛,紧揪着腹部从坑底爬起身,看见枪掉在坡上。他摔落的位置刚好有钢架挡在他和黑狐之间,回头却见桑央趴在地上,黑狐手里的枪瞄准了他的头。
雪很大,盖不住他满身的烧伤和枪伤,他望了一眼坡顶上掉落的步。枪。
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想,或许想到了二哥。
没有任何迟疑,他朝桑央扑过去,把他推下更深的盐矿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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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区的战斗接近尾声,黑狐的手下几乎全被抓,只有一两个负隅顽抗。胜负可定,更多的人绕过爆炸起火的厂房涌去矿区。
程迦终于看见了涛子,扑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厉声:“彭野呢?!”
“七哥追着黑狐去……”
程迦扔下他往外跑。
漫天风雪,盐矿天坑白花花的,只有血和泥,看不见人。
“砰”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那一声不一样。
程迦愕然回头望北方,风雪漫漫无前路,那一枪好似穿透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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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撕破雪幕,
子弹穿透了彭野的防弹衣和胸口。
那一刻,彭野后悔了。那夜在长江源,为什么不回答她——
雪面上起了风;她笑容大大地回头,指着他说:“北方。”
那一刻,他看见漫山遍野的风为她站立;
——悔恨。为什么不回答她:程迦,我对你初动心的一瞬,是北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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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铺天盖地,程迦心口一阵凄惶,有种根本解释不清的感应,她用尽毕生的力气朝枪声方向跑去。
眼红如血,她要去见他。去见他去见他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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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擦擦嘴角的血,站起身。黑狐在逃。彭野一步步朝山坡上走,脚下拖出一长串血迹。
他爬上坡顶,弯腰把枪捡起,背脊笔直地站了起来。他在风雪里抬起左臂,把步。枪架在被火舌糊焦的袖子上,瞄准黑狐。
黑狐坐上驾驶,150米的距离对彭野不是问题,但他眼睛模糊了,身子也在晃。
黑狐发动汽车,彭野眯起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稳住架枪的左手臂,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