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买了两挂长鞭、十发二踢脚,剩下的组合烟花和礼花弹都各样买了点,一结账,花了近五百块。
“买这么多,放得完么?”陆少航想放点回去,被裴宇拦住了。
“除夕上坟也要用,”裴宇从摊位上拿了几支仙女棒递给他,“这个才是给你玩的。”
陆少航一愣,随即将东西反塞进裴宇手中:“这么少女的东西,还是比较适合你。”
因为买的东西有点多,他俩提着大包小包的,在电瓶车旁归置了很久。裴宇将鞭炮摞放在脚踏板上,又接过陆少航手里拎着的瓜果蔬菜挂在车把上,陆少航只负责提着一袋猪肉,坐在后座上还是不免担心。
“真的能骑回去吗?”
“坐稳了,不会摔到你的。”
裴宇将他的一只手惯常放进自己的羽绒服兜里,然后一拧油门,超载的电瓶车摇晃两下驶上公路,便趋于平稳。
公路两侧都是田地,冬天里刚破土而出的小麦苗蒙着一层浅薄的白霜,一眼望去,青白二色延展至视线尽头,模糊了天地相交的界限。
空旷的原野,为声音传播带来了极佳的便利条件。
不知哪个村子有人在燃放鞭炮,一声声爆竹炮响回荡不休,陆少航在后座上突然感慨地“啊”了一声:“还是这里比较有年味。”
“怎么说?”裴宇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我连着三年都是自己过的春节,”陆少航的鼻尖被冷风吹得泛红,“每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都不知道哪天除夕。”
那时候耳麦一戴,谁也不爱,噼里啪啦的枪声一响就是一天。
“等电脑屏幕看得我想吐的时候,说明就快开学了。”
前座传来一声轻笑。
陆少航揉了下被冷风吹麻的脸,问:“你呢?去年这个时候在哪里?”
裴宇想了想,说:“在打工,大年初一回来待了半天,又走了。”
“这么急?”陆少航不禁疑惑,“待半天能干嘛?”
“专程回来上坟烧纸的,我奶奶生前比较注重这个,”裴宇降低车速给后面的车队让路,“之所以赶回去,是因为那几天三倍工资。”
陆少航了然地点点头:“打工狂魔。”
一连十几辆轿车从他们身边打着双闪缓慢驶过,后视镜统一挂着粉红气球和彩纸,最后面还跟着一辆皮卡,摄影师兢兢业业地站在冷风中,哆哆嗉嗦地给车队录像。
“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