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里可是最后一点荤腥了,洒了那得心疼死。
伊萨斯摸到他手腕上的铃铛,慢慢松手了,默不作声地接过碗。
徐枕清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搞的是哪一出,不过肯吃饭就行。
人病久了脾气就容易变得古怪,徐枕清虽然自己没经历过,但也看见有人上网吐槽,说家里的病人不好伺候,脾气大爱作弄人。
很难怪罪他们,病了心理防线脆弱,常常想不开钻牛角尖,需要照顾的人多多体谅,一句随口的牢骚就可能成为压倒病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枕清一直都活在安逸的环境里,过来后骤然要承担起两个人的生活,每天累死累活的,要说心里没有一点阴暗的想法也太假了,他只是从不在伊萨斯面前表露出来,有时候在外面摔一下磕一下还偷偷哭呢。
最崩溃的时刻也冒出过干脆死了一了百了的极端思想,理智回归就放下了。
他很惜命。
他本该死在崖底,或者时空乱流的颠簸中,是他的善心和夏的仁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在陌生的时空得以安身,有了朋友、恋人。
为了所有关心他、在意他的人,他应该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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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拼床后,两人就没有再分开睡了。
虽然不是躺一个被窝,但两个人靠一起确实暖和多了,身边有人心里也会觉得安心。
徐枕清和伊萨斯背对背,看不见那边的情况,但他自己是睡不着的。
明天就要走了。
他以为夏会用神力把他送回去,但夏说不是,祂只是一小缕神魂,做不到穿越时空,他回去的契机是时空乱流。
徐枕清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时空乱流绑定了,别人一辈子没见过的东西他能遇上三次。
唉。
他无声叹气,担心他走后伊萨斯会怎么样,即使知道对方会安然无恙,可依旧放心不下。
清醒的时候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很煎熬,徐枕清脑子里胡思乱想,只敢小幅度挪动身体,怕把伊萨斯吵到了。
现在估摸着都过了凌晨。
他盯着温暖燃烧的火光,眼睛涩涩的,有些难过。
分别总是让人充满愁绪。
他正伤感,伊萨斯突然翻了个身,手压到他散落的头发上。
他没动,感受到伊萨斯摸了摸,捏住了他扎起来的小辫子。
他挺舍不得头发,也喜欢留长一点,即使不太好打理也没剪,就每天梳顺了扎起来,经常给伊萨斯扎辫子,他的手艺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