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在最近的一站下了地铁,打了辆车赶去蒋禾说的医院。
电话里,她没听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听见了果果两个字,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路奔跑到?手术室,白花花的墙壁刺的人眼睛生疼,陶竹在?穿着医护服的人群中,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蒋禾。
陶竹的腿忽然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了一样,每走?一步,都变得艰难。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陶竹走?到?蒋禾面前。
斜长的阴影笼罩在?身上,蒋禾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面前有?人,他缓慢地抬起头:“小桃儿。”
陶竹:“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蒋禾摇头说,“我是她的紧急联系人,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他们分开有?一年?了吧。
果果心那么细的人,不会忘记取消的,陶竹闭了闭眼,心里泛起一阵难忍的酸涩,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两个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茫然地盯着医院里的天和地。
夜里,护士出来告诉他们,程果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出血量较大,创面较深,需要一定时间恢复。
蒋禾跟着医生?又去交了一些钱,陶竹拿出手机,请了明天周五的假。
交了费回来,蒋禾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些,他坐在?陶竹身边,看她的办公系统,问?道:“刚入职第一天就请假,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陶竹提交了审批,“你还不走?吗?”
蒋禾:“不走?。”
陶竹住在?蒋家?也快两周了,在?家?里,陶竹只碰到?过蒋禾一次,但那天,他俩没跟彼此说过一句话,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这两个人,一起在?病房外面坐了一夜。
充斥着血腥和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除了他们两个四平八稳坐着,还有?许多穿着破烂,从外地赶来的人,抱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干馒头,陪伴着或者抱着有?各种现象的病人,睡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
蒋禾收回视线,低声和陶竹说:“忽然想?起我哥跟我说的话了。”
陶竹:“什?么话?”
“他要我钱可以不赚,但不能偷税漏税,因为你不知道哪一笔钱,就救别人的命。”蒋禾的眼睛周围的一圈都是红红的,“原来我没在?意过,现在?我明白了。”
陶竹对蒋禾产生?的敌意,在?这句话后,消失了大半。
蒋俞白身居高位,他想?要坐稳,就必须明事理,懂大局,而?被他庇护者的蒋禾也足够善良。
有?悲悯之心,也有?解救众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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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没有?熬夜的习惯,在?深夜的时候没熬住,浅眯了一觉,清晨被吵醒时,看见蒋禾眼底的红血丝,劝他也去旁边的旅馆休息一会儿,被蒋禾拒绝了,他说熬夜习惯了,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