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夏天,蒋中朝参加重要晚宴,彼时陶九开车,路上撞到了横躺在马路中的人。
司机开车专注,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自然也感觉到轱辘底下有?异动,但?当时的那场晚宴对蒋中朝来说确实重要,他没想到是撞了人,还以?为撞到什么物件,边打着电话,边让陶九开走?,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一个念头,酿成大祸。
警察赶到时,蒋中朝是紧张的,因为如果不是他开口让陶九开车走?,按照陶九本身的意愿,他是想下车查看的。
可是,陶九一口揽下了所?有?罪责,只字未提蒋中朝。
陶竹脱口而?出:“为什么?”
“还是小孩儿性?子了不是。”陶九咳了一声,不困了,拿着手机到院子里?,在满院果香中,跟她娓娓道来,“我进去了就?我一个人的事,如果他进去了,我跟你妈还能挣到这么多钱吗?还有?他手底下那么多要吃饭的人怎么办?”
能在高层人物身边当几年司机的,没有?一个是不聪明的,陶竹察言观色的能力,也都是遗传的陶九。
他几乎是在警察找上门的一瞬间,理清的利弊。
如果他不认罪,他跟蒋中朝的责任一人一半,王雪平就?得?重新找工作,等他出来了,这辈子也就?废了。
如果他全?揽下来,罪责全?是他的,就?能赌一把蒋中朝的良心。
这场豪赌,陶九赢了。
蒋中朝帮陶竹解决了学校,让陶竹受到了更好的教育,也让她们娘俩有?地方住。
至于陶竹和蒋俞白的发展,则完全?脱离了陶九的掌控。
不得?不说陶九是聪明的,牺牲了他一个人,换来了许多人的安居乐业。作为得?益者?,陶竹不去评价他做法的好与?坏。
她只确认:“所?以?……他没有?逼你给?他顶罪?”
“怎么能说是顶罪?”陶九占了便宜,不会说别人家半个字不好,“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以?后你不要讲这样的话。”
王雪平大概是半夜醒了,发现身边没人,开始叫人,声音顺着电话传到陶竹耳朵里?。
她挂了电话,衣服跟鞋都没来得?及换,飞奔到楼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陶竹打开车门,跨坐在蒋俞白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
熟悉的味道,结实的肌理。
近到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可陶竹还是觉得?,太远了。
她微微扬头,主动吻了他,把自己的舌尖送进去,唇齿交缠。
蒋俞白茫然的被动承受,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躁动。
黑暗的夜空下挂着一轮弯月,映着她湿漉漉的眼角。
等她亲够了,像是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了,蒋俞白拇指擦拭她眼角的泪珠,低低地问道:“怎么了?”
还是委屈,还是后怕,陶竹又一把抱住他,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俞白哥,我好想你。”
“嗯,嗯。”蒋俞白唇瓣浅浅的弯着,抱着她,在她耳边厮磨,“我也是,乖。”
抱了不知道有?多久,好像又哭过一次,陶竹才又坐起来,拿指尖,一笔一划描摹他的五官,立挺的眉骨,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她又忍不住啄了一下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