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现实面前,那场相爱像是一场常见的海市蜃楼游戏。
方家茹嘴上说着抱歉,但她心里还是不踏实,以想看看程果上班的地方为由,盯着程果。
程果心里清楚她的顾虑,让她坐在大厅等,只要别耽误工作就行。
下午,方家茹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儿,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律所外面停着一辆洗的锃光瓦亮的车。倒是认不出牌子,只是下意识就觉得那肯定是个有钱人。
但她不知道,这辆车上的主人,正在和程果对话。
对于蒋禾,程果前所未有的漠然,除了案件以外的所有话题她闭口不谈。
蒋禾说,如果你不嫌弃我只是我,那你就跟我走吧,我不要蒋家了,我就要你。
他说真的果果,我们走吧,这些店我不要了,蒋家的钱和地位我都不要了,我找个地方上班,你还当你的律师,咱们租个小房子,我洗菜你做饭,吃完饭我洗碗,咱们结婚吧。我爱你,真的。
程果冷冷地看着他,在蒋禾的哀求声里,淡淡开口,你恶心不恶心啊,能不能别缠着我了?如果今天你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就好走不送。
这才是蒋禾和方家茹的第一次见面,而不是在医院。
穿着朴素的农村妇女,不舍得在外面买水,抱着茶垢的水杯里,抬头看着衣着得体的男人,满眼猩红地走出去,坐上那辆高贵的车。
北京真是大城市,哪都有有钱人。
方家茹把掉下来的枯草一般的头发捋上去,她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人,会和她们家有一丁点的联系。
所以,在医院里看到蒋禾的时候,她也没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人在年少时,一腔热血和愤世嫉俗无处发泄,平平无奇地相信爱情。
直到长大的某一天,幡然惊醒,爱没用。
无法与金钱做抵抗,更没办法保护她的家人。
可是哪怕在这个时候,程果也依然感谢蒋禾。
就算前路困难重重,我们脚下的纸板桥不堪一击,你也仍然愿意义无反顾,一腔孤勇地爱我。
在这一刻,我好像原谅了这个曾经对我不公平的世界。
蒋禾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但分手的时候,从来都是女生求着他,这是第一次,他低三下四地求人,还被人给撅成这样。
蒋禾不忿儿,但是案子他得跟,后来也没给过程果好脸色。
她衣服穿得少了,他就明着面儿地说她,穿成这样给谁看啊?
她不给他拿水,他就翘着二郎腿问,你们律所就是这么培养你们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她用纸笔写字,他就戳她的笔杆,然后嘲笑她的字是蜘蛛爬。
可是程果不跟他计较,不会跳起来打他的头,也不会皱眉娇嗔问他晚上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没变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