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吉法曹发现了杨慎矜谋反的迹象,决计要搜查杨家别宅吗?”
看着罗希奭那一张一合的嘴,吉温恍在梦中,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大叫道:“对!”
他向着兴庆宫的方向跪倒,大哭道:“圣人!千古明君,千古明君啊!”
哭得昏天暗地,因他真的太委屈了,罗希奭的酷刑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罗希奭扶着他起来,道:“此案最早是由你查出,你也参审,越快定案越好,不可再有差池。”
“我要见右相。”
“定了案,右相自会见你,否则你要右相与此案有牵连不成。”
“放心,我的手段你知道。”
吉温顷刻间已完全忘了不久前与杨慎矜的交情。
就在这日,他重新披上官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审杨慎矜。
以“驴驹拔撅”之法来审。
狱吏们把杨慎矜上身固定在枷锁上,把他的双脚卡在木驴上。
用捶子敲打木驴,木驴往前移,“咔”的一声卡住不动,把杨慎矜拉长一点。
接着是第二下捶打,杨慎矜渐渐地开始惨叫不已。随着捶打声,木驴越来越远,他六尺有余的身躯被拉得更长,腰细得像是随时可能断裂开来。
“招……我招了……”
他知道这是谋逆大罪,但真的扛不住了。
一桩大案,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定案。
这日,吉温还见到了杨钊。
杨钊的官袍已从浅青换成了浅绿,绣着直径一寸的小朵花,很是鲜艳。
“哈哈哈,鸡舌你终于洗脱冤屈了。”杨钊颇为热情,上前低声道:“可记得我之前与你所言?杨慎矜得罪了右相与王中丞,取死之道。你选他为替罪羊,一定没错,你看,我说的岂有错?”
吉温不得不承认杨钊看得透彻。
两人寒暄几句,得知杨钊已升任侍御史,连忙要请杨钊饮酒。
他再想到自己连儿子的尸骨都没来得及收敛,心中巨恸,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声问道:“薛白……”
“他现在转投了虢国夫人,右相虽怒,但他也不是你能碰的。”
杨钊也仅知这些内情了,但却有些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
“那小子今早倒跑来向我借钱救父,简直荒唐,你看我像是能借他钱的人吗?”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
暮鼓声吵醒了沉睡中的杨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