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这些年说是在外打工,其实也就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得过且过,早年和他一起私奔的姘头在花完了他五万块钱后就跑了,他酒瘾和赌瘾难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赚的钱就买酒喝进赌场赌。
周宁大四那一年因为突然昏迷进了医院查出来是糖尿病,万一控制不了发展的话将来会造成中风,糖尿病足和肾衰竭等一系列糖尿病并发症,现在非但要控制饮食,还要定期注射胰岛素。
周父第一次面临死亡的恐惧,想了想不用负责任的生活固然轻松,可一旦病倒了那就没人管,所以想到了自己多年没有联系的儿子,就当给点钱交给养老保险,他再怎么不是个东西,他儿子将来也不能不管他啊!
酒瘾也真的难戒,不过三天,他又开始偷偷的一点点喝,一边吃药一边又喝酒,终于在周宁结婚后的第二年成功中风了,半身不遂的躺在医院,打电话让儿子来接去照顾。
然后周宁也真将周父接到家里照顾,一开始没敢惊动自己妈,也是怕他妈生气骂他。
他原本打算自己和妻子一起照顾着,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也低估了妻子的脾气。
周父半身不遂,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等着人去帮他清理,这一切都得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去做,媳妇总不好帮他擦身体,换尿布。
屎尿屁的臭味熏得他头疼呕吐,沾了秽物的衣服妻子也恶心的要命,尖叫着让他丢出去。
他发着火质问:“这是我爸,要换做你爸的话,你弄不弄!”
妻子的声音比他还要大:“我可没那么没良心的爸,如果我爸是这样我肯定弄,我爸拉的屎都是香的!”
这话气的周宁没脾气,妻子整天跟他吵架,连班也不上了,抄起周父的东西就往外扔。
事情闹得实在大,周宁岳父岳母害怕小两口弄出了感情危机,只好给周母打电话。王青苗这才知道混账儿子干的缺德事,周宁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和母亲说自己实在放心不下父亲,毕竟是生他的老子。妈妈也有老的一天,你总不希望儿子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吧。
人搞回来容易,再搞出去就难了,老家没人接收,王青苗公婆早就没了。
如此王青苗只能忍着气,捏着鼻子忍下了,开始搬过来照顾周父。
后来周宁自己也受不了周父半身不遂散发出来的异味,让整个家里都有这种骚臭味,连晒在阳台的衣服好像也隐隐有这种味道。
干脆和媳妇商量,将岳父家空置的一套商品房装修出来给爸妈住,媳妇也烦的不行,点头同意了。
岳父岳母也是好说话的人,女婿既然这样提了,那就同意呗,反正他们也不缺这一份房租钱。
周宁为了让周父住的更舒服,还将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用的都是环保材料,客厅为父亲专门装修了一个锻炼健身的场所,房间装修的格外精致,次卧堆积了为父亲准备的纸尿裤,营养品和一个大型冰箱,里面都是父亲可以吃的冰鲜食材。
而周妈妈的房间,则是楼梯间一个进门都需要弯着腰的地方,里面的面积也仅仅够摆放一张小床。
这一刻,王青苗知道了什么是会心一击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