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宴卿“噌”得起身,厉声道:“奕元,不可鲁莽。”
“庭州,你们继续,我下楼去问问是什么情况。”说着,她头也不回地紧走两步下楼。
身后鹤陵意味深长地眯起双眼,“殿下,或许距离我们再次相见已经不远了。”
毫无察觉的沈宴卿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奕元边把刀塞进腰带里边不顾柳娘的阻拦往出走。
“区区血莲,我怎么可能让沈姐也跟着涉险。如果真是连我都难以应付,那沈姐去了岂不是白白送命。”
“站住!”沈宴卿嗔怪地叫住他,把他拉到角落里不满地拍了下他的肩,“说没说过做事要三思,就你如此莽撞什么也不提前考量,这才叫白白送命。”
柳娘也跟了过来,她拧着奕元的耳朵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那秦家私宅凶险异常,光是想要抢夺血莲的高手就不在少数。就照你刚刚那么张扬,只怕是没等你出门就已经先被人顺手除掉。”
说着,她迅速扫了一圈烟雨楼中面无异色的客人,压低声音接着教训:“但凡通点门路的人都知道西郊秦家在养血莲,但是这么多年就没有谁从里面活着出来。你像个呆子一样四处高调,小心最后被人当作肉盾。”
“哦。。。”奕元委屈地低顺着眉眼,小声解释:“我只是觉得终于有我能一展拳脚的机会,便没想那么多。”
“你呀,永远都是想得浅。”沈宴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带人坐下后她看向神色有些沉重的柳娘,“劳烦柳娘再同我说说血莲一事,我也好另作打算。”
“其实血莲一事,在鬼市不算秘密。前几年皇帝因私欲多次派兵强取,于是不得已转至鬼市低调行事。一些没势力没门路的人无处打听不知血莲倒也常见,但更多则是得赏领命来夺得血莲交差。”
柳娘不忍心地轻揉着奕元通红的耳朵,继续说:“但秦家私宅内机关重重,更是将毒用到极致,不少高手都葬身于此。反正我在鬼市多年,是从未听说有谁活着出来。”
“那秦家少爷也是个怪种,耗费大量钱力人力种出的血莲,要么被他随手送人要么直接随缘发卖。有时候豪掷万两,连一睹血莲样貌的机会都没有。”
秦家少爷?
又是秦家,这秦家少爷究竟是何人。
“柳娘,能否与我说说这秦家少爷。”
“嗯。。。”柳娘谨慎地看了一眼二楼里处若隐若现的白色发丝,“他名叫秦元承,衡城鬼市就是在他手里打出名堂的。其实我也从未见过他,只是听说此人格外心狠手辣。而且他手底下养着不少擅毒之人,你们千万要多加小心。”
沈宴卿若有所思地垂眸,他们对官家抵触,又不屑于赚取钱财,想要正大光明求得一株血莲还真绝非易事。
“沈姐,其实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我偷偷潜入秦家摸清血莲位置,肯定能给你带出来。”奕元乖乖地趴在桌子上,那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仰视着她,“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就让我为你做一件有用的事情吧。”
感受到那样真挚的目光,沈宴卿心中忽的就有些酸涩。她温柔地摸了摸他硬挺的发丝,轻声道:“一切听我安排,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怎么样,那阵和柳娘在下面聊那么久,有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世。”
奕元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他失望地看了一眼柳娘,“虽然我与柳娘的孩子年纪相符,但我背后并无灼痕。”
他扯出一抹故作不在意的笑,“反正师父对我也不错,爹娘什么的我根本就不需要。”
说完,他把头埋在双臂间,一句话也不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