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气海深处多了一些东西,但现在自己还无法内视观照,察看不出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陈淮生终于抢在了那一阵嘈杂的声音进入庙院之前,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了。
肋骨几乎都断了或者裂了,不过这无关紧要,养得好。
但现在要面临的才是危机。
深更半夜,夜临这等山坳小庙,只怕不是寻常人等。
自己这个状态很不安全,或者说很危险。
这个世道,好像很不太平,或者说危险四伏。
他不能把自己的虚弱暴露给外人,在不清楚来人是什么角色的情况下,自己的孱弱无力很难说会不会刺激到对方生出歹意。
陈淮生从不吝用恶意来揣测不了解的人。
呃,这好像不是现在这个陈淮生的性子。
马蹄声橐橐,渐渐近了。
杂乱的声音也在深夜里山坳间格外清晰。
“这里怎么会有庙宇?”
“什么狗屁庙宇,建在这等不敢见人之处,一看就知道是淫祀,……”
“淫祀也好,私庙也好,这里方圆二三十里都没有人烟,谁来祭拜?”
“祭拜谁?淮渎龙神?还是庚辰神?”
“怎么可能?龙神和庚辰祭奉之地怎么能如此破败?也不可能选到这等犄角旮旯里来,人气都没有,如何祭拜?”
“对,一看就知道是淫祀,也不知道是何物,官府也不管一管,……”
“这么偏僻,若非我们走错路,也走不到这里来,最近的县城都百里之外,哪里管得过来,……”
吵吵闹闹间,一行人走到院门前,四下张望打量,才发现这里边朽烂不堪。
当先一人忍不住皱眉:“怎么这般破烂,如何歇息?”
“行了,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那就干脆别出门了,找个地方避雨就可以了。”一个温婉沉静的声音一下子就压住了吵吵闹闹的一干人,“进去吧,小心些,或许还有人在此避雨,莫要惊扰他人。”
陈淮生扶着石墙,有些艰难地用内袖擦拭掉鼻腔外和嘴角的血迹,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心中也有些震骇。
自己竭力压抑着气息,但是很显然还是被人觉察了。
来人应该有五六人以上,而且单从他们下马的脚步声就能听得出来,都是道种资质,而且还有练气士。
在外游学求道七年,虽然道心未明,但是陈淮生也还是见识过不少。
自家身蕴道种,在乡间元宝寨里算是翘楚角色,放在固镇里也能道上字号,但放在县里就只能得一句“难得”的夸赞了。
若是要入府,那就真的是泯然众人平平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