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刚才和我说,她爸的话语也比以前多了。”
钱亦文想了想:“要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好事儿吗?”
刘丹凤幽幽说道:“可是,我总感觉不大对劲儿……
“虽然话多了,但说的都是未来的事……
“未来,孩子要怎样怎样,未来我会怎样怎样……”
钱亦文问道:“姐,你们都走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刘丹凤说道:“哪敢让他一个人,晚上的时候,他妈去那住。
“自打发现他不对劲儿,就花钱雇了个老太太,讲好了就是在身边照顾一眼,端个水递个药儿的,那些脏活儿人家不管。”
“嗯……身边有个人还行。”钱亦文点了点头。
王秉春在一旁气哼哼地来了一句:“那可不是行!
“老太太一天啥活不干,把在包装厂揽的手工活都拿过去了,一天能叠好几百个小纸盒子。
“她儿子天天晚上骑自行车来,都能带俩麻袋回去。”
刘丹凤瞧了他一眼:“你也别这么说,人家能帮着照看一下,让大家都放心,也就行了。”
钱亦文问道:“反正也不用伺候屎尿,怎么不雇个年轻点的男的呢?是不是还能跟他说说话,解解闷。”
刘丹凤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原来是找了个四十来岁的男的,腿脚有点毛病。
“没两天半,人家就不干了。”
钱亦文问了一句:“嫌钱少?”
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就上那坐着去,啥也不用干就能拿钱。
除了嫌工资少之外,再不能有别的事儿了吧?
“不是……那个人被吓着了……”
“怎么还能吓着呢?”
刘丹凤说道:“那人说,家里人不在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棚开始自言自语,听了两天受不了了,就不干了。
“我偷偷躲在门外一听,他念的,都是他年轻时候写的诗……
“东一句西一句的,也就我一个人能听得懂。”
念诗?就她一个人能听得懂?
钱亦文大概是明白了……
和刘丹凤、闺女在说未来,这是他知道在妻女的未来世界里,不可能有他了。
拾取当年的旧情诗,是对一段过往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