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箫到下午的时候方才回来,一进门便楞了一下,道:“天儿,那鹦鹉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抬头,只管边写边道:“我把它放了。”
“咦?为的什么?”他一边脱罩在外面的披风一边问。
“因为它太像我了,脚上都戴着镣,都没有自由。”我冷冷说道,“触景伤情,我便将它放了。”
“怪我,天儿,都怪我,”楚凤箫走上前来从身后将我搂住,“当初就不该买它的,是我的错,天儿莫要生气。昨天过得可还好?”
“我有过得好过么?”我讽道。
楚凤箫早已习惯了我的态度,因而毫不以为意,只管坐到旁边椅子上去,给自己斟了杯热茶,抱着杯子喝了几口,笑着在我的脸上打量了一阵:“天儿,正月十五已过,后面也就没有什么忙的了,二月初二才去衙门坐堂,这半个月我可以夜夜留在家里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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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娘不会怀疑你天天夜不归宿么?”我讥嘲地问。
“早在大哥成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同爹娘打过了招呼,说府里房子少,大嫂新进了门,我这个小叔子在,诸事不便,因此在外面租了房子住——事实上我也确实在衙门附近租了房,每天都是先回那里一趟,然后才从后门悄悄溜出来到这边来,爹娘认为我说得有理,早也同意了,所以天儿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楚凤箫笑吟吟地道。
的确,以他这样缜密的心思定然是事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指望他能有一点点疏漏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楚凤箫偏头看了看桌上,伸手拈过一张写满字的纸,笑道:“天儿这笔字真是漂亮得很,连许多读书识字的男人怕都要自愧不如呢。”说着放下纸,起身去弄墙边摆的那些花草,然后便发现了那只被我用光了竹子的空花盆,略带疑惑地回过头来问我:“这盆里的竹子呢?”
“我烧了。”我指了指炭盆,里面还残留着几段没烧净的碎竹。
“哦?这竹子是怎么招惹到我家天儿了?”楚凤箫好笑地问。
“就是看它不顺眼。”我淡淡道。
“啧啧,也罢,不顺眼咱就烧,烧了再买新的。”楚凤箫语气中满是宠溺。
之后便也没了什么,只在晚饭的时候他想起了要喂猫,这才发现猫不见了,我只说是开窗放鹦鹉的时候不小心被那猫跃窗跑掉了,他也没再多问。
吃罢晚饭他便坐在灯下给我念书里的故事,说是怕我在灯影下看书伤眼睛,再之后依旧是洗漱睡觉,一宿无事。
接连三四天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每天我都在忐忑与希冀中度过,又在失望与郁闷中入睡,如此这般,一直到了二月初二。
楚凤箫去了衙门冒充楚龙吟坐堂问案,早出晚归,很是忙碌。而我也始终没有等来好消息,我所有散播出去的求救纸条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这一天楚凤箫回来,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入睡前他搂着我,在耳畔轻声道:“天儿,爹娘把大哥大嫂带回京都去了。”
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僵了一僵,努力压抑住情绪,道:“为什么?他怎么会肯同意跟你爹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