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先是一愣,他并未料想到康宁国主会出现在这里,昨夜宫人向他禀报时父亲还在昏迷。他不再挣扎,尤其在听到那句逆子的称呼后,他开始放肆大笑起来。
“大殿之上,竟敢如此猖狂!”康宁国主坐定,厉声训斥道:“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王上!”
顺王止住笑声,“儿臣为父王圣体康复而笑,何错之有?倒是父王,苦心孤诣,瞒得孩儿好苦啊。”
“你……”康宁国主又咳嗽一阵,心中涌出一丝悲凉,这个儿子为了他的王位竟在盼望着他死去。“你可知罪?”
“父王叫儿臣监国,儿臣夜以继日不敢松懈,诸事繁杂,不能顾全诸人和父王实属无奈,敢问父王儿臣何罪之有?”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嘴比那大金刚的嘴还硬!」齐川心中愤愤,他撇撇嘴,一抬眼,正对上康宁国主的视线,他赶快低下头整理好表情,免得让人觉得他幸灾乐祸。
康宁国主一挥手,几封信便落至顺王脚边。“你自己看!”
顺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信不必拆他也认识,都是他与屏兰国的书信往来。
“松开他!”康宁国主一声令下,守卫瞬间退至一旁。
顺王蹲下身来,将信笺一一拆开,他几乎一目十行,嘴边时而扯出一个玩味似的笑。
齐川观察着顺王的表情,心中暗道这家伙八成是想抵赖了。
事实也确如齐川所料,顺王在看完信后,大大方方将玩味写在了脸上,他反问道:“父王就宁可相信几张纸,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父王病重,可知这些时日各家虎视眈眈,儿臣的神经没有一刻敢松懈。”
“你敢说这上面不是你的字迹?本王虽未提点过你读书识字,可你月月都有文书呈上,这行文和笔墨,别人恐难以模仿分毫!”
“父亲还真是关心儿臣,连儿臣的行文和笔墨都如此清楚。”
顺王这番反讽简直要将康宁国主气晕过去,安夫人按住康宁国主颤抖的手,又轻轻捋了捋他的后背。
“齐川!你来说!”康宁国主命令道。
齐川上前拱手,“是!”说罢,他从袖中取出半块封蜡,高高举起:“诸位请看!”齐川将封蜡在众人眼前展示一番,而后又拿到顺王跟前,问道:“顺王是否眼熟此物?”
“不过是块封蜡,有什么大惊小怪?”顺王鼻孔哼气,似是嘲笑齐川的不自量力。
“没错,这封蜡便是从这信笺上取下的。封蜡本没什么特别,可是诸位请看。”齐川一摆手,宫人立即呈上一支点燃的蜡烛,蜡烛靠近后那封蜡就变得软糯起来。齐川用两指揉搓了几下,一股淡淡的松香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