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委屈地撅起嘴,“夫人犯不上跟不相干的人置气,您现在风华正茂,王上又宠着,不必听那些闲言碎语。老泰山也说了,您现在身怀有孕,一切以子嗣为重。”
安夫人点点头,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很快,她又重新换上笑脸,又让静儿帮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装,这才扶着腰身出了门。
褚华门外,以安祥泰和苏继千为首的一众官员、商贾贵富全都鱼贯而入,齐齐汇聚在此处,他们要在这里等待御天监将历法护送分发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锦乐公主姗姗来迟,钱炳守在一侧,一声高呼,众人纷纷为她让出路来。
礼部仪仗队也早已在天象台下列好,敲锣打鼓的、抬肩舆的,全都分成两排对向而立。
齐川急匆匆赶来,穿过仪仗队伍,搜寻着陶兴旺的身影。学生陈小凡见齐川铁青着脸,马上跑过来接应。
“大人怎么现在才来?段大人已经等了您半天了!”陈小凡指着不远处的礼部侍郎段宏章,那人也正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齐川没有回应他,反问道:“陶掌事呢?”
“应该到盛祥宫了!王上也在那儿。”
“你快点儿跑过去跟陶掌事说,让他请示王上将典礼推后!天象有变!”
齐川说得急促,见张小凡依然呆愣在原地,立刻朝他吼道:“快去!”
张小凡闻声,脑子已经转不了弯,脚却听话地在青石道上狂奔起来。再有两刻钟大典就要开始了,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或许还来得及。
齐川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他今日借着准备大典的幌子早早进了宫,而后去别院查探了月儿自尽的那口水井。他本想看下还有没有其他痕迹,不想却发现了井水变黄,甚至还有打圈的迹象。
结合昨日下雨,赛斑不肯吃食、青蛙乱跳,还有忽然出现的燕群,齐川直觉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因为通常一些自然灾害来临前,动物是最先有感知的。
他快步来到礼部侍郎段宏章跟前,拱了一礼。
“段大人海涵,下官来晚了。”齐川琢磨着措辞,想着如何才能拖到张小凡传回消息。
“齐大人年轻持重,老夫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敢踩着点儿去办差。既然来了,且让你们的人将历法抬上肩舆吧?”
齐川赔笑,“段大人说的是,多谢大人教诲。不过咱们先别急着抬,我这边刚刚得到消息,典礼的时辰可能还有待商榷,咱们且先等等旨意吧。”
“什么?这么大的事,本官怎么不知道?”段宏章一脸诧异,方才憋着的劲头一股脑儿全都发泄了出来。
“这日子是你们御天监定的,怎么说改就改?您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等圣旨?您能不能给个准话!”
段宏章不依不饶,“再说,就算延迟或者改期,咱们也该先把东西抬上来备好,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强吧?”
齐川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论官职,自己不能和堂堂的礼部侍郎对刚,论道理,人家的提议也的确合情合理。
“那就依段大人的,先叫人把黄历抬上肩舆。”他看向队伍,复又对着两个学生道:“张俭、刘志,叫几个人过来!”
两个小鬼头应声,不敢懈怠,马上进了天象台呼朋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