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直到同伴的身体“轰”一身倒在地上,竹竿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们只有两个人便敢押送价值连城的“货物”前往魔域,自然有两把刷子。
可这人却在瞬间就取了师弟的性命,他甚至没看清他如何出手!
竹竿慌忙跃开数丈之地,一手掐诀,一手从腰间抽出法尺,口中念念有词。
只听轰隆隆一阵震响,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拔地而起,将他牢牢护在其中——这是他们金甲门的镇派绝学北斗术,可借北斗罡气护体,他已练至八重境界,便是神兵利器也不能伤他分毫。
他大喝一声:“金甲门掌门守静真人首徒在此,谁敢装神弄鬼!”
白衣人轻嗤一声,虽然不发一言,但态度明白无误:你这种杂碎不配知道。
只见他足尖在门框上轻轻一点,忽地飞跃而起,只听“锵”一声,剑已出鞘。
他身姿翩然,似斜风中的乳燕,剑意连绵不断,如烟如雾,如山间涌动的云气。
竹竿心下稍安,此人剑法灵动缥缈,走的是四两拨千斤的路数,对上他的北斗术却是束手无策。
正得意间,忽见那人手腕一抖,他的笑容僵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可能!
转瞬之间,白衣人的剑势陡然一变,从至阴至柔直接转为至阳至刚,中间竟然丝毫没有过渡。
他有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么邪性的剑!
然而不等他回过神,“铜墙铁壁”已经在汹涌的剑意中分崩离析。
随即,他感到双腿剧痛,低头一看,他的血肉正被剑气一点点绞碎。很快,膝盖以下便只剩白骨。
排山倒海的磅礴剑气,将他的血肉锉成一团血雾,但却丝毫不触及骨骼,难度不下于用丈八长矛在头发丝上雕花。
此人的修为简直深不见底!
可惜他没能感慨多久,顷刻间,胸部以下便只余白骨。
他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连山君……”
白衣人面无表情地敛起剑气,三尺寒剑缩成绣花针大小,没入他左腕筋脉中,寒光一闪没了踪影。
他不疾不徐地跨过门槛,来到大木箱前,嘴唇微动,默念了一个口诀。
铜锁应声而落。
随着箱盖缓缓升起,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缝隙中渗出来。
随即,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箱子,却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光裸的手臂攀在木箱边沿上,小巧的下巴颏搁在手背上,微微侧着头,用一双水杏眼打量他,宛如林间的幼鹿:“你是,谁啊?”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筋脉中的小剑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