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偏偏要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如意郎君,还说若开口跟他提,或许比求漫天神佛来得容易。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挑个好夫婿把她嫁了!
顾鸾觉得烦得慌。但凡她没有那么喜欢他,大概都会开口直言相问了。可她太喜欢他,怕极了他没有那个意思,她一问就要惹得尴尬、继而情分尽失。
她终是不敢赌的。
可她又想做点什么。
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让他更喜欢她一些?喜欢到不仅想待她好,更想让她当妃嫔的那种?
。
如此日子一转就入了二月。二月十五,皇后顺利诞育了皇长子,这与顾鸾上一世时记得的皇长子的生辰一样。
嫡长子诞生自然举国欢庆,二月十六皇帝就已破例为他赐了名:玄昌。
这与顾鸾印象中皇长子的名字也一样。
但私心里,她希望皇长子的命数莫与上一世一样。
上一世时,皇长子打从降生就被寄予厚望。宫里的孩子大多四岁开始识字,他两岁就开始了,在之后的数十年里,读书、骑射处处都被迫早旁人一步。
顾鸾被调到御前的时候,皇后已然故去,皇长子也已二十多岁。那时顾鸾偶尔奉旨去给皇子们送东西,总能看到皇长子挑灯夜读,困得眼皮打架就拿冰水洗一把脸,再继续用功。
这样的刻苦是让人心疼的,可上苍无情,这就是个天资平庸的孩子,读书时再努力也有弟弟比他出挑。待得入朝办差,天资上的差别更将他的弱点暴露无遗。
于是再后来,楚稷终是不得不承认“嫡长子天资平平,难以承继大统”。
这样的评说若放在旁的皇子身上,大概难受一阵也就过去了,毕竟当个闲散亲王也没什么不好。
可自幼被寄予厚望的皇长子却受不住。
他自此心中沉郁、意志消沉,日日借酒消愁。时间一长就变得体弱多病起来,离世比顾鸾还早。
这样的一生,莫说楚稷这个做父亲的要痛心,就是顾鸾也唏嘘不已。在她看来,皇长子从未做错过什么,只因血脉太好小小年纪就背负了重担,长大之后却又因天资不足遭了舍弃。
她是不愿看到小孩子们这样的,更不愿看到楚稷来日为儿孙事难过。
可这终究不是她能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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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再一晃,就入了三月。阳春三月百花盛开,冰雪消融,春风更暖。
圣驾在礼部择定的吉日出宫离京,启程南巡。先走陆路再走水路,先瞧一瞧河南的官场,再一路往江南去。
陆路几日颠簸,顾鸾吃不香也睡不好。倒是换了水路的那天,她在甲板上立了一会儿,吹着河上的春风忽觉胸中清爽了许多,就侧首同方鸾歌商量:“一会儿我们托人捞条鱼来,中午烤鱼吃,好不好?”
方鸾歌刚要应“好”,不远处传来笑音:“马车上总见你吃不下东西,上了船倒有胃口了?”
这声音二人一听便知是谁,皆忙回身见礼。楚稷踱至面前抬了抬手,驻足看着她:“不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