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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且回去休息吧,夕妃,文妃,二位随我去方丈的禅房吧,方丈大师,您也跟着来吧。”胥阳其实在不发怒的时候,还是很和颜悦色的,至少他此刻是这样伪装的。
“王爷,娘娘,您请……”
楚莲若并着胥阳与着梅妃,一起朝前而去,方丈的禅房果然比之于她们住的小院还要清幽上许多,甚至是一种宁静。
屋子也分接人待客之处以及落塌而眠之地。此时,他们便在那接人待客之处停下了脚步,很是令人郁闷的,这方丈一来,竟然就进了落塌而眠的屋子,仿若故意给了他们一个小空间。
“他……”楚莲若欲言又止。
“他当年为苏王兄所救,只可惜苏王兄当年一事实在是多人被迷在了其中,我将此事查清之后,便告知了方丈,此后,这里也成了那些年来我暗中落脚整理事情的地方。”
胥阳缓缓道来,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自上官文慈身上略过,在重新看着屋子里那唯一的一张屏风,那上面画着浅浅孤松,安然而立,本以为此片孤松或许该蔓延开来整个屏风,却不想,中途遇上了一朵荆棘的紫叶藤,攀岩而上,俨然将其当做了落地生根的依仗。
当楚莲若理清楚其中前因后果的时候,却听到了边上轻轻的啜泣之声,她问声看去,有一种哀伤有一种难言的情绪自上官文慈的身上弥漫。
她的脚步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踏在地上的时候,似乎很沉,很沉,压得人透不过气儿来。
“这幅画,原来一直在这里!”上官文慈走近那张屏风,双手轻轻拂过一根一根的孤松,“从来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淡漠而又疏离的,唯独我不怕,唯独我与他情投意合,可是,命运总是那般残忍……”一点点的在她破碎的声音里,她道出了当年。
却原来,当时本为豆蔻年华,虽然在自己的竹园里与苏王一见钟情,自此琴瑟和鸣,但是她却未曾想过去了解他的身份,或许当时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或许当时,他还没有来得及说。
这之后,一切水到渠成,就在苏王打算向她提亲的时候,上官文慈的大哥将她带去了琉璃寺,这个地方,就此禁锢了她三年。
谁也不曾想到,那一日,她成了众人利用的工具,包括她的亲身大哥。
任谁都知,苏王其人相当之善良,虽然疏离若一颗孤松,但是就算是对于一个阿猫阿狗若是躺在路边都会去救的人,对于一个大活人,自然不用多言。
就这样,上山的路上,上官文景故意带着上官文慈与苏王的队伍碰上,苏王与上官文慈本想着直接相认的念头,在那不同寻常的气氛之中均压了下去。
之后,上官文景猎来了一堆野兽,众人分食果腹,却不想,里头被掺了药。
再醒来,只有苏王与上官文慈被关押在一起,一群流寇站在他们的身前,似乎想要逼迫苏王就范。
苏王那样的性子,或许是表象的迷惑,但是他们这次却是阴差阳错,他最爱的人与他同被捆缚,他如何能够有所抵抗。
最终,当一切尘埃落定,当上官文景突然出现的时候,苏王已经断了气息,而那上官文慈眼睁睁的看着刺入苏王胸膛的一剑,正是她的亲身大哥一举而行。
后来,她近乎于是被软禁在了琉璃寺。
至于胥容,早在上官府邸,那个时候她便经常看到他出入其间,当时不知其身份,只当是自家大哥江湖上的朋友,每每都是笑颜相待,也正是此,不知道他或是自己的哥哥是从哪儿看出来,自己已是芳心暗许。
以此为由头,他们将自己利用的光明正大,胥容再来琉璃寺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更说了这一切的筹谋,许了妃子的位置,总之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却谁都不知道,上官文慈的心中始终存了一块苏王的位置,一旦事情被揭露,所有的导火索都将被点燃。
三年,她忍了!
“谢谢!”她说的简单,却透出了缘何她会将自家的大哥当做一个陌生人,不知情者以为是被当年的事情吓到了,被自己亲近的哥哥当做利用的工具怨到了,可是谁知,她恨得,怨的,莫过于是他们拆散了自己与苏王的缘分。
让她以为今生都只能生离死别,若不是楚莲若,若不是胥阳,她或许只能沉寂在自己内心的仇恨里,寻求着那渺茫的机会,将胥容从那高位之上推下来,又或许在这漫长的怨恨之中让被人逮到把柄,终究死于那高墙之内。
她谢的是胥阳将她带进了这间屋子,谢的是让她看到了这幅当年由他们二人亲手绘制而出的画。
那些孤松,是他。
那些紫叶藤,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