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二门处,华夕菀没打算出去,只是在二门外旁边的角落里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她眯眼仔细打量此人一眼,听到外面传来些微动静,不禁抬头看向远处,晏晋丘正带着两个长随往二门方向走来,引起道路两旁的下人纷纷行礼。
晏晋丘正大步的往内院走,见华夕菀站在二门处,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华夕菀面前,极其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怎么在这里站着?”
“方才这几个丫头哄着我出来赏什么菊花,我架不住她们一顿求,就出来看看,结果这一看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华夕菀朝晏晋丘笑了笑,“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晚,我让人给你熬的汤都熬得过头了。”
“汤多炖一会儿才更入味,”晏晋丘笑着道,“这几日朝中事多,待闲下来,我就陪你去庄子里泡泡温泉。”说完,他就牵着华夕菀的手准备往里走。
‘哐!”花盆落地的声音传来。
晏晋丘回过头,看了眼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以及被污泥砸烂的菊花,语气淡漠道:“做事不尽心,罚俸一月。”
袁舒怡脸色灰败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破花盆,想起表哥方才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面色便忍不住更加难看。
四周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讽刺她的话,可是这种无言的难堪,却把她的自尊踩到了泥底。
不该是这样的,表哥为人和煦,而她又素有才华,就算表哥对自己没有那般心思,至少也该有一两分怜惜的。他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下人,而她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内心深处的不甘啃噬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冷静的面对这一切。
华夕菀究竟有什么好,不就是有一张比其他女人更艳丽的脸吗?
且不管袁舒怡心里如何不爽快,华夕菀与晏晋丘两人倒是痛痛快快的用完了晚饭,然后他们便舒适的听琴师弹曲来。
琴声悠扬,晏晋丘满脸笑意的看着华夕菀:“明日外祖父一家以及岳父异母要来我们府里,你再给我讲讲他们有什么避讳的?”
“在王爷面前,他们哪有什么避讳的?”华夕菀勾了勾唇角,“唯一需要注意的,大概就是我外祖一家,都喜荤食,说话不太懂拐弯抹角。”
“卢氏满门忠良,性子刚直很正常,”晏晋丘感慨道,“若是天底下的官员都如外祖一家这般豁达,那便是百姓之幸。”
华夕菀摇头:“王爷此言差矣,外祖一家脾性刚直是优点没错,但若是所有官员都是这种性子,那么办起公来就不太顺手了。”
比如说户部礼部翰林这些地方,若是每个官员都像她外祖家那样行事,只怕每天都要矛盾不断,闹得整个部门都不安宁。
没有料到华夕菀竟然会说这种话,晏晋丘无奈一笑,“你说的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华夕菀笑了笑,不置可否。晏晋丘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不过是有意在她面前抬高外祖家而已。可是晏晋丘这么抬,她却不想就让晏晋丘一直抬着。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京城但不是什么大事的八卦,华夕菀突然道:“下午你看到袁舒怡了?”
晏晋丘漫不经心的给华夕菀换了一杯热茶:“怎么,她不守规矩了?”
“还好,”华夕菀微微移开视线,“我只是觉得她也不容易。”
晏晋丘勾了勾唇角,似乎有些嘲讽大的意味:“她能分到我们府上,又怎么会是没本事的人?”
皇帝不待见废后,连带着与废后走得近的袁家也讨厌,所以他怎么愿意让袁舒怡送到他府上,这根本就不是皇帝行事风格。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后有人推了袁舒怡一把,让她顺利的进了显王府。
可惜他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在背后算计,别说袁舒怡只是一个与他不亲近的表妹,便是他的亲姐妹,他也容不得对方在背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