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林菀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的趴在梳妆桌上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过后,她伸手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又一一的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一切。
但一切都有李惟元的影子。
梳妆桌上摆放的那盒花钿是他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的一对笑意盈盈,憨态可掬的大阿福是他送的,打开橱柜,里面放的一把牡丹蝴蝶纹样的缂丝团扇也是他送的。
林菀简直就是看到一样与李惟元有关的东西就要忍不住的拿在手中看半晌,随后才慢慢的又放回原处。
其后几日她的日子过的倒也还平静悠闲,不过是洒扫这处怡和院屋内屋外,擦拭着里面的各样器具罢了。闲了的时候她也会出去走一走。
过了七年,李府的丫鬟仆妇有许多都已经换过了,但也有当年的一些老人,不多她们自然也都不认得林菀。而从她们的口中,林菀也晓得了许多事。譬如说老太太早几年的时候已经死了,大房的太太已经改嫁了,李令娇也嫁了一户算得很不错的人家。至于二房的所有人则是一
直滞留在天长县没有回来,也不晓得他们的近况到底如何。
当年说起来也还算繁盛的李家,但现在却是一副雨打风吹花凋零的局面了。另外林菀也从她们的口中听到了许多有关李惟元的怪癖,诸如说相爷如何的不近女色,又如何的性子沉闷,等闲只在自己的小院或怡和院里走一走,再不出去的。说到这
里,她们就会看着林菀笑的暧昧,说是她现在住在怡和院里,说不定哪一日相爷就会去怡和院坐一坐,到时可不是她勾上相爷的好时机?
语气中颇多嫉妒,也有几分不善,但林菀听了只是笑一笑。
她也听说了,李惟元从去年开始就再不来怡和院中了,想必是真的对她死心了吧?所以现在他又怎么会再过来?
不过她心中到底还是想李惟元的,所以但凡有空就总是在外面晃荡着,就想偷偷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正值新春假期,李惟元身为左相,自然是有大小官员要来登门给他拜年的,所以他逐日也很忙,林菀这两日看到过他几次,不过也都只是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罢了。
但林菀现在却觉得,即便是这样偶尔能看到她的身影她也已经觉得心中很满足了。
转眼已是正月初六了,府中过节的气氛依然很浓,檐下廊中到处到挂了大红的灯笼,极是喜庆。
这日傍晚的时候林菀去厨房里拿晚膳。
掌管厨房的现在已经不是张嫂子了,而换了一个柳嫂子。柳嫂子看起来是个极亲和的人,这几日同林菀熟了,常说她生的可怜见的,私底下给她的饭食总会较旁人多一些。现在看着她过来了,她就扔了手里的萝卜,撩起围裙擦
了擦手,随后就笑道:“小蝶姑娘来了?”
林菀也笑着跟她打招呼:“柳嫂好。”
柳嫂伸手招呼她:“快来。”
又拿了灶台上的一架竹雕大漆三层食盒,揭开了盖子给她看里面:“今儿我特地的做了这道蟹粉狮子头,还有这道荷花酥,你带回去看看好不好吃。”林菀探头一看,就见食盒里面放了一只白底青瓷高碗,里面放了四只大大的蟹粉狮子头,又有一只里外靠花的小碟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了一碟子荷花酥。再有就是旁
的几样菜,菜色都极其丰盛的。甚至还有一瓶酒。
林菀微怔。
这道蟹粉狮子头和这荷花酥都是以往她最爱吃的。她还记得以往一起吃饭的时候,李惟元总是会将他的那份蟹粉狮子头也给她吃。
而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柳嫂子已经将食盒的盖子盖上了,又递了过来:“快拿去。”
林菀摆了摆手:“柳嫂子,这么多的酒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你拿两盘菜下来吧。”
可柳嫂子还是将手里的食盒硬往她的手里塞:“这大节下的,菜色丰盛些不是应当的?再说这是柳嫂子给你的,你还怕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同我客气?快拿着。”
见林菀不接,她就佯装作恼的模样:“你若再不接,我可就恼了。”
林菀只好接过来了,再三的对柳嫂子道了谢,又同厨房里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这才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