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序在厨房等着吃豆角焖面的时候,听姜桡说这事,笑了笑:“这是染了头发看着还行,要看见我这一头白发,估计就看不上我了。”
姜桡不喜欢他提这个,当初就是因为IPO没成功,江文序一头乌发没半个月就白了。她身为亲人,想到那两年就心疼,于是故作轻松地调侃他:“别说,你白头发的时候,特沧桑,特有故事,说不定更有人喜欢,觉得稳重呢。”
“得了,你这是妹子眼里出潘安,”江文序状似不经意地说,“你那个老板是不是又升了,集团海外业务老大?”
姜桡装傻,打开冰箱给哥哥拿腊八蒜:“不知道啊。”
江文序又道:“我还听说,他要再创业。”
姜桡摇摇头:“不知道。”
江文序突然又问:“他多大了?我记得比我小……七八岁?”
“不知道。”
“看着比我小多了。”江文序评价。……姜桡早品出哥哥话里有话,不理他。
“你多大来着?”江文序忽而又问。
“你妹妹,你不知道多大?”姜桡知道他是故意的。
“妈让我给你找几个合适的,见见面,我这不是想先合个八字吗?”江文序又给她下套。
姜桡一笑:“不用合,你眼光不好,你找的我不见。”
两兄妹斗嘴斗习惯了,姜桡看他吃面的时候,想到上一回沈问埕也是差不多站在这个位置,吃着同样的面。她靠在那儿,忽然很想他。
船船桨桨:下飞机了吗?
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她吓了一跳,想出去接电话。
“谁打的?”江文序问,“要避着我?”
“工作。”
“我和你们公司也不是竞争企业,用避着打吗?”
姜桡不理他,跨出厨房门,一边接,一边往大门口走,免得在院儿里被偷听。她从葡萄架下穿过去时,沈问埕在电话里笑着说:“我在你外公家门口。”姜桡一阵心虚,快步往前跑了两步,到大门边一看,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外公正在和他在门口聊刚做完的手术有多好,一下子全瞧清楚了,眼前也没飞蚊了。沈问埕笑着陪聊,顺便说,家里有长辈也想去做这个手术,正好取取经。
他和外公说着话,目光却投向她。
初夏微风,胡同树影,不同于南京的细雨缠绵,此处稍显着热。北方的干燥的热。
姜桡难得把头发系成了一个低髻,裙摆仍是长的,半身旗袍,从脚踝一路开到膝盖。她一见他瞧自己,抿起嘴唇笑着,装着没看见,往胡同另一边看。
沈问埕就爱看她每次装不在意的样子,笑着,瞧着那漆红大门外好久没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