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火起,她劈手就将张岩正给抓了过来,捏着断裂的矛头抵着他的喉咙:“放我进去!”
张岩正这叫一个气啊,他分明都站在禁军后头了,这些酒囊饭袋竟还能让自己被她抓着。
“让,让开。”他连忙挥手。
禁军们面面相觑,犹豫地让开一条路。后头的叶渐青等人想跟上,奈何文臣不会武艺,长矛一横就只能留在原处。
宁朝阳一个人挟着张岩正跨进了殿门。
殿门里迎接她的是六把长剑并着一大捆绳索。
朝阳眼疾手快,把手里的人往陷阱里一送,自己跃起来踩着他的肩就从众人头顶纵身而入。后头顿时响起一片无伤的叫喊和争执。
她没有回头,迅速地进了内殿。
宫殿里昏昏沉沉,人影攒动。
宁朝阳一看清里头坐着的人,当即就起了一层颤栗:“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广君满身是伤,虚弱地坐在一把交椅里,闻言抬头看她,眼神森冷可怖:“我乃堂堂首辅,陛下要拟禅位诏书,我自是该在这里。”
在他身侧,户部侍郎薛晨品鸿等人并排而立,再往上看,中宫正站在大殿正中,而高台之上,圣人面色萎顿,如将灭之烛。
“宁爱卿。”圣人咳嗽不止,“孤想出尚出不得,你怎么倒还进来了。”
宁朝阳皱眉道:“禅位之事事关国本,岂可行于这暗室之中——”
话还没落音,她就看清了圣人旁边的场景。
荣王捏着一柄匕首,已经抵在了圣人的脖颈上,圣人捏着毛笔,墨水一滴一滴地顺着笔尖晕在纸上。
终究是已经到了这一步。
宁朝阳闭眼,摇头哀叹:“蠢货!”
荣王不悦:“你怎么能这么骂我父皇。”
“我骂的是你!”宁朝阳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方才在外头束手束脚是因为怕你?荣王殿下,李扶光,我是当真想救你!你被人当了刀子还不自知,竟真以为这诏书一写,坐上皇位的会是你自己!”
“休要胡言。”中宫斥她,“木已成舟,你再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