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如果叛变,那她这边的人就只剩了周世殷,区区一两百的禁卫,肯定无法将他们从这包围圈里救出去。
那剩下的最好的选择,就只有写诏书。
大殿里安静下来,黑沉沉的气氛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上,旁边的荣王忍不住开始叫唤:“父皇您写吧,写了大家都还能活,总不至于吃苦受罪、最后还难逃一死。”
圣人下意识地摇头,想再等一等。
等了没一会儿,殿外突然就传来了厮杀声。
中宫大喜回头:“定是景乾来救我们了!”
唐广君冷笑:“各位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一挥手,身边的人立马走到旁边,将紧闭的窗户打开了一扇。
从这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见殿外台阶下纷乱的场面。
远处钱统领管辖的禁军们没有什么动作,依旧站在四周守着,但有另一队人马自中门而来,一到跪得整整齐齐的百官面前就开始拔刀。
为首的那个旁人认不出来,宁朝阳却是看清了。
是胡山。
除了李景乾,上京没人能调得动胡山,而现在,他穿着镇远军的衣袍,举起刀,面无表情地朝跪着的程又雪挥了下去。
镜头放慢,宁朝阳看见了远处疯了似的扑过去的叶渐青,也看见了程又雪因害怕而侧过的脑袋。
血溅了出来。
嫣红的颜色落在石板地上,上京突然就飘起了雪。
她痛苦地闭上眼,耳边响起的却是唐广君的大笑。
“宁大人,算什么也莫算人心,人心哪有那么好算啊!”
笑声间半个时辰已到,屋子里藏着的禁军冲出来,押住中宫就想动手。
宁朝阳回神,飞身而起一个扫腿踹开那些禁军,而后夺一柄长枪,单手斜护住地上的中宫。
“去陛下边上。”她冷声道。
中宫吓得腿软,好半晌才爬到圣人身边,抓着龙袍就开始哭。圣人痛苦地看着窗外自己的臣子被屠戮的场面,哑声道:“诏书我写,你让他们住手。”
唐广君摊手:“我可命令不了堂堂的定北侯,都说了他杀人成瘾,是您自己不信。”
“你!”
“时辰耽误得够多了。”唐广君笑道,“快写吧,再不写,等侯爷将这些人杀干净了,您便没得选了。”
圣人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被击退的禁军扑着又想上前,宁朝阳捏长枪站在主位下的玉阶之上,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荣王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殿门,有些害怕地小声道:“宁大人,我让人过去把插销给插上吧?”
这些人他们还能负隅顽抗,外头那些杀神若是再进来,那才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