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江亦川的神色倒是比知道圣人想给她赐婚来得轻松。
他道:“我自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这还不需要担心?朝阳直摇头:“也不知道圣人会不会心软留下皇后娘娘。”
“不会。”李景乾想也不想就答。
宁朝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皇后怎么说也是他亲姐姐,这时候他不应该希望她能保下命来吗?
眼前这人目光幽深,不但不为中宫觉得可惜,反而有种挣脱锁链的痛快之感。
为什么?
公主府最大的院子里,圣人坐在屋檐下,中宫娘娘被五花大绑按跪在他手边。
他抬眼看着天上的月亮,略微唏嘘:“宁爱卿竟然会对自己的亡夫情深至此。”
旁边的中宫呜呜叫着,眼泪直流。
“倒是忘了你嘴还被堵着了。”圣人咳嗽两声,一摆手,刘公公就将中宫嘴里的布团给扯了出来。
“陛下——”
“嘘,不要求情。”圣人对她摇头,目光温柔,“你知道孤一向最讨厌听人求情。”
中宫泪落如雨,浑身发颤。
“今日他们要保荣王,孤想了想,可以不杀他,只将他终身幽闭于荣王府。”他转眼道,“但是皇后你,真真是伤透了孤的心。”
“臣妾也是被骗的,臣妾以为……”
“好了。”圣人摆手,“中宫有中宫的体面,这儿有三种毒酒,你自己选一种吧。”
“陛下……”
“现在死,你还是大盛的皇后。”圣人不耐烦了,“别逼孤扔你去乱葬岗。”
吓得一噎,中宫不敢再说,慌忙示意刘公公将中间那杯酒给她。
但临着要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呜咽:“臣妾与陛下年少夫妻,如今也已经相伴数十载了。”
她也可以不死的,也可以被囚于冷宫。
但圣人只笑道:“是啊,感念你多年相伴,又有定北侯那样出息的弟弟,所以孤才留你的全尸。”
中宫一愣。
陛下此时提起定北侯,并不再像先前那般信任偏宠,语气甚至有一丝凉意。
她想起今日李景乾闯宫救驾,区区几千镇远军,竟就将宫闱打了个对穿,如此恐怖的力量,的确会让陛下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