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铁敬猜就知道他想问这个,迟疑片刻之后倒也答:“不容乐观。”
原本大盛的军队是所向披靡的,但东边驻守的那几个将领不太顶事,贸然进攻失利之后就节节败退,以致东边两个州失守。
这段时间上京事多,圣心烦忧,苍铁敬没敢立马上报,还将折子压在兵部。
李景乾叹了口气,倒酒一饮而尽。
苍铁敬跟着他饮酒,酒气上涌之后,戒备也放松不少。他轻声道:“恕下官冒犯,下官想问侯爷,为何不请旨东征呢?”
李景乾怅然遥望远处:“荣王幽闭,中宫自尽,我一介武夫尚不知该如何在上京立足,更遑论请旨东征。”
苍铁敬了然,接着便笑:“如今淮乐殿下入主东宫,又与侯爷你多有交情,侯爷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淮乐?”李景乾念着这个名字,嗤笑摇头,“难成大事。”
此话一出,苍铁敬吓得手都一抖,杯子里的酒险些就洒出去了。
李景乾像是才发现自己失言一般,心虚地垂眼道:“这桌上没几道菜,便拿些碎话下酒罢了,大人该不会当真吧?”
“自是不会。”苍铁敬连忙拱手。
两人接着饮酒闲聊,不再提政事。
接下来的几日,苍铁敬与李景乾的来往渐渐多了起来,李景乾带苍铁敬去看校场练兵,又引他结识军中几个武艺出众的小将,把苍铁敬浑身的好武之骨全活络了出来,热血沸腾得半夜都起来在院子里练剑。
作为回报,苍铁敬也邀他过府作客。
李景乾把陆安带去了。
晚上回府之后,陆安从袖袋里抖出了一大堆信件:“您看看有没有您找的那一封。”
李景乾哭笑不得:“拿这么多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不会,属下已经摸清了他府上的地势,夜半时分再把别的送回去即可。”
李景乾迅速地翻找起来。
夜半时分,陆安避开宵禁巡逻的人去放回信件,李景乾避开宵禁巡逻的人去了宁府。
宁朝阳刚想开窗看月亮,结果就见有白衣仙人乘月而来,雪色的衣摆落在窗沿上,墨色的长发倾泄下来,在她眼前微微扬起。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大人想先听哪一个?”他低眸看着她问。
朝阳仰头看他,勾唇道:“坏的那个。”
“坏的就是,淮乐殿下的密函已经不在苍铁敬手里了。”他道,“陆安将他书房里的暗格都翻遍了也没有。”
意料之中。
她点头又问:“那好的是什么?”
“好的消息是——”江亦川拿出十几封旧信函来,“淮乐殿下的密函没有,别人的密函倒是有很多。”
宁朝阳愕然,连忙将信函接下来,顺带将他也从窗台上接下来。
“苍铁敬疯了?这么多密信看完都不烧?”她展开一封对着烛光看了?????看,皱眉道,“这密信的样式……竟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