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这位叶大人愣是认出来了,翻了两个时辰,凑齐了一个钱袋,别的他一眼也不多看,道了谢就走了。
真乃奇人也。
程又雪看了看他衣袍上的泥,喉头都紧了紧。
她道:“你等一等我。”
叶渐青以为她要给他拿什么东西,亦或是要说什么话,结果这人收好钱袋竟就去看文卷去了。
意识到她最近很忙,叶渐青干脆将自己的文卷也拿了过来,借她的烛火一起看。
程又雪没有拒绝。
两人各自忙碌着,她的话也就一直没有下文。
年关过后,宁朝阳收到了程又雪的呈报。
张永安在禁内勾结党羽、蒙蔽圣听,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们当时都以为指使的人是荣王或青云台的其他人。
但程又雪查到,张永安是良妃的远亲,每月又得五皇子大笔的银钱供给,他会听谁的话不言而喻。
呈报还附上了抄录的淮王府的账本。
宁朝阳翻了一下,发现李扶风附上采买的东西又多又贵,花销与他明面上的收入完全合不上。不仅如此,他吃的米面都要上等的精品,完全不像一个在深宫里一直受苦的皇子。
她不由地翻了翻唐广君一案的账册。
唐广君那几船银子虽然补上了扩建中宫的花销,但前头还有诸多的烂账,他是吃了不少钱下去的。
可抄家出来,唐广君府上所剩的银子却远没有她想象中多。
其余的银子花去了何处?
宁朝阳目光幽深地提笔,开始写案情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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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关过去,朝中突然就有许多官员获罪,官位空缺出来,年轻的男女官员们纷纷递补上去。
宁肃远也想谋个好差事,原先的差事尚书省突然就不要他去了,他很生气,却也没去闹,毕竟掌侍也不是什么好官儿,他大可以趁着机会多谋个别的。
但是,以往都肯帮着举荐的亲戚朋友,如今突然就对他大门紧闭,亦或是找着借口来推脱,他求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什么好路子。
正想筹钱去叶府问问,吏部却有人来告知他他被查出曾向唐广君行贿,要判十年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