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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县,黄河边上的小县城,土地贫瘠,十年倒有八年荒,还三天两头的黄河水倒灌。
前任县令就是实在看不下去街上饥民的模样,直接辞官了。之后倒好,连着三年都没有县令来。别说税收了,县上的案子都压好几年了。
好在地方小,作奸犯科是有,一般家族、乡老就给解决了。才没闹出什么大的乱子来。
没有县令,县里的事,平日都是县丞和主簿说了算。县尉手上没几个人,再加上县丞和主簿都是县里大家族出来的,也争不过,直接就不管事了,每天点个卯,就不见人了。
三班衙役总共才八个人。没办法,县里没钱养着。横竖两条街,还都是几个家族的产业,找谁收钱去?
至于下乡,扒了人家口粮,当晚就得有人跳黄河。
班头叶进学四十出头,以前当过兵,还去过辽东,回来一般不怎么说话,但也不去搜刮百姓的钱粮,只喝了酒才在自家婆娘身上折腾。
越折腾娃越多,八个小子,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不过今天他来县衙来的早。
说是县衙,比旁边的城隍庙还破些。
昨日消息,新县令今天上任。
唯一一套缀了几个补丁的捕头差衣穿的倒齐整。到了县衙,县尉已经在了。
“陈县尉,今日这么早?”
以陈县尉的性子,会这么早来县衙,真是奇了。
“老叶,不是就你一个人消息灵通,我老陈上面要没几个过命的兄弟,我也不能安稳在这新安县混这么久啊。”
满脸大胡子的陈县尉罕见的将胡子刮了,头发也束了,显得精神不少。
“大人,这县令,到底是什么来头?”
叶班头因为自家有个远房表哥在洛阳做个小吏,昨日着人快马加鞭送来消息,一定要伺候好新县令。还特地送了些钱粮来给他花使。
自家表哥一向眼高于顶的,又是在洛阳,一般人根本看不上。这次却花这么多心思,叶班头哪敢怠慢。
“什么来头?”
陈县尉摇摇头,那几个兄弟的消息也是遮遮掩掩的,从那几个什么区长下来时就打招呼不能得罪,这一次更是千叮万嘱,一定要稳住了。
“管他呢,反正咱就是个当差的,有事情自有人顶着。”
“这倒也是。”
叶班头也是点头,管他什么人物,就这破县城,也没什么油水。干好自己的事情就是。
县丞是城南沈家的三爷,晃晃悠悠的一顶小轿抬着过来。主簿是下面铁门镇上的大家族族长,一般都不会在县衙,今日却也是来了。
“呵呵,今日难得的都齐活了,等新县令来了,我做东,‘鸿悦楼’去坐坐。”
沈三爷乐呵呵的下了小轿,看向身旁这几位。
“见过县丞大人。”
县里有品级的也就县丞是个九品官,其他的主簿和县尉都算是吏员。是没有品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