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的所有感受,顾雪沉只会比她深重千倍万倍。
她每一句提醒,每一次强调,都在研磨他所剩不多的意志。
那些死别和尸体,永远找不回来的锥心剧痛,以及眼前活生生求他疼爱的小姑娘,扭缠在一起,成为让他致命的深潭。
他急速地陷落,从昨晚到现在,已经随时要触底,粉身碎骨。
顾雪沉垂眸,无力地遮盖着眼中癫狂,把她带到床边:“……先休息,我太脏了,洗干净回来哄你。”
他转身去浴室,许肆月没阻拦。
房间里很暖,那道磨砂玻璃门关起来,里面亮了灯,透出模糊光晕。
许肆月吸了口气,对着墙边的大片穿衣镜,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直到什么也不剩。
镜中的女体纤细凹凸,皮肤白得发光,有些脏污血痕和创伤,却显得异样靡艳,有残破的美感。
她慢慢走到浴室门外,看着里面朦胧的轮廓。
他手和肩都受伤了,很疼。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
但她更清楚,也唯有在这个时候,生死分离的重量狠狠压在他身上,他神魂不稳,心脏一戳即破,他才能完全失去控制,把所有压抑的感情和痛苦宣泄。
她才能……换来他狠狠压在她的身上。
她要顾雪沉。
他的隐忍,也只有极致疯狂的亲密才能纾解。
许肆月手碰在门上,无害地软声说:“雪沉,我想洗一下手,你先转过去,背对门好不好。”
她看到,那道修长轮廓真的转过去,头垂着,沙哑说:“……进来。”
许肆月身无寸缕,光着脚走进浴室。
顾雪沉背对她站着,长裤还完好,上衣解开了扣子,松松挂在肩上。
许肆月把门轻轻关上,随手拉开水龙头,指尖沾了热水,把手彻底洗净,而后来到他身后,直接伸手扯掉他的衣服,抱住他的腰。
顾雪沉反射性扭头,目光撞上大镜面,里面清楚映出,紧紧拥着他的人,全身莹白胜雪,脸颊上浮着红晕。
他心脏轰然炸裂,去抓她的手。
而她已然轻飘飘把手落下去,拨开他腰带搭扣,扯下拉链,唇灼热柔软,动情吮吻他脊背上的累累伤痕。
“现在不是帐篷了,你可以狠狠弄我,我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这份劫后余生的甜点,我已经替你拆好了包装,顾雪沉,你要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