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薛平贵与庄季时,是在一个临时以青竹搭建的凉棚内。前方是一片小湖,而湖畔外则是摆满了各色或奇丽,或美艳的花儿。
有些是往府自家培育出来,有些则是这几日由各府送来,今日一并供众人观赏。
薛平贵驻足在栅栏前,笑望着那些花与湖光水色,庄季却在吃,手中拿着一只肥猪蹄,满嘴流油。在他面前,赫然摆着五六只烤乳猪,如山一般堆着,配合那恍如肉山般的身体,便连嬴冲这不懂风雅之人看了,也觉在是太煞风景。
“之前与魏轩见面了?”
等到嬴冲过来,薛平贵目中隐含忧色的回过了头:“我听说他私下找了临淮候世子林东来,估计这二人,已有了联手之心。”
嬴冲微一凝眉,而后就笑着摇头:“联手就联手,还能怕了他们?哪怕没有了爵位傍身,我嬴冲也不会任人欺辱。”
那边庄季正吃着,闻言之后,却是虎目一瞪:“怕个卵蛋,到时候与他们再干上一场就是。我老爹才刚给我定制了一件墨甲,正愁没架打呢。”
虽说嬴冲只将这三位当成一起胡混的酒肉朋友,可闻言之后,却也不禁心中一暖。
不过他心里对庄季,却没什么指望。庄季最喜争斗,每次与人干架时都是极兴奋欢喜,确是不会怕了那魏轩及林东来。可庄季之父,却绝不会愿见自家长子,插手他与太后及宁国府家的纷争。
那边薛平贵也知究竟,所以干脆就没理会这浑货,又试探着问道:“我最近要去母亲封地一趟,不若冲弟你随我往河东一游如何?先暂时避一避那林东来的锋芒,过段时日,他家也就再起不来了。”
只要等到太后薨逝,太后家也就是一条咸鱼。
嬴冲却是爽朗一笑:“平贵哥你觉得我嬴冲,会斗不过那两人?”
薛平贵一阵愣神,而后失笑:“也罢,那我便坐候,看看我们咸阳四恶之首的手段。”
说完之后,薛平贵又想起了一事:“对了,那日你差点把林东来给宰掉的暗器,是从哪里寻来的?能否也给我定做几件?这等杀器,市面上却是少有。”
世上绝顶的暗器不少,可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当街诛杀两位武尉,又重伤数人的器物,却是少而又少。
“这东西啊?是自己做的,废了我不少功夫。”
嬴冲翻开了袖,将那‘连环刀匣’与‘袖里连珠’都显露出来,坦然答着,可随即就见薛平贵摇着头,一副‘你在骗鬼呢’的神情。
嬴冲见了后顿觉不满,正要辩解时,他忽的心中微动,面上又故作神秘:“其实此二物乃是出自一位隐世的大器师之手,那人平常不见外客,也不接单。我也是因父亲与他的交情,才能厚着脸皮去求买下这两件。贵哥你若真的想要,拿两千两黄金来,我去为你说项。”
张义听在耳中,不禁面肌微抽。他这世子坑起朋友来,真是毫不手软。
记得这两件东西,总共的造价也才八千两纹银,换成黄金是八百,结果嬴冲直接翻两倍价格。
薛平贵还在犹豫,二千两黄金换这两样东西,是否划算,亭外就传来一个声音:“只二千两?便宜,这东西买了!三日之内,冲弟能否给我送一套过来?”
几人随声望去,就见那周衍正大步走入凉亭,气势豪爽大方。嬴冲不禁咋舌,都说这平凉候家巨富,今日方知果然不虚。看来自己的报价,还是低了些。
薛平贵则是叹息,周衍不在,他还能与嬴冲讨价还价一番,可这时只能无奈道:“我这里需要两套,不过不急,你十日之内给我送来就可。”
那次轻云楼风波,他是亲眼看到了这东西的好处。有了这连环刀匣与袖里连珠,五六个武尉甚至武宗境,都不在话下。之前他已经问过人,这样的暗器,便连八阶武君,也要忌惮数分,需得退避不可。
薛平贵这次封地之行,略有些凶险。偏偏他手无缚鸡之力,若能有这东西护身,可以安心不少。毕竟护卫再多,也比不得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来的安心。这两样暗器,贵就贵在普通人也能使用。